《明暗之間:魯迅傳》10:在北京執教,支持學生運動

成爲《新青年》團體重要一員的魯迅,被多所高等學府聘請爲教師。

自1920年起,魯迅在北京大學、北京師範大學授課。

1923年起,他又到北京女子師範大學授課,主要講授中國小說史。據說他的教師裏擠滿了學生,有些人甚至要站着聽課。

後來,魯迅與《新青年》團體中的志同道合者,如周作人、錢玄同、林語堂等人,一起辦了一份叫做《語絲》的文學刊物。

《語絲》的作者,都是些當時已經有名的人物。與此相對,魯迅還與當時默默無聞的高長虹、向培良、韋素園等人創辦了《莽原》雜誌,試圖培養青年批評家。

除了教育部官員的本職工作,以及在大學裏擔任講師,魯迅還要編輯雜誌、叢書,審閱稿件,幫助有困難的青年,幫他們找工作,甚至給他們提供資金支持,生活十分忙碌。

就在此時,魯迅收到了一位名叫許廣平的女學生的信。

她是北京女子師範大學三年級的學生,當時正在聽魯迅的中國小說史課程。此時的許廣平二十七歲,正在因爲對人生、社會的懷疑和憤懣陷入苦惱,希望得到魯迅的指導。

此後幾個月間,兩人相互共寄出了35封信,許廣平提問,魯迅作答。這三十幾封信,成爲二人愛情的起點。

但在當時,魯迅與許廣平還只是師生關係。1924年,楊蔭榆接替許壽裳擔任女師大校長,她曾留學日本和美國。

但令人不解的是,楊蔭榆上任後,推行起舊式的女子教育和封建的學校管理,專橫跋扈,冷漠苛刻,爲學生們所不滿。

一次,因爲軍閥混戰導致一批學生返校遲到,楊蔭榆竟然因此將遲到的學生以退學處分,這一做法很快引發學校內罷免校長的運動。

罷免校長活動愈演愈烈,包括許廣平、劉和珍等多位學生因此遭到退學。

在此期間,魯迅不遺餘力地積極支持學生。他先是與教師同仁聯名發表宣言,隨後在學生被困在學校時,堅決留住在學校裏,與學生們站在一起。

8月,段祺瑞的軍閥政府下令停辦女子師範大學,將其改爲國立女子大學,並暴力驅趕留守校內的30名學生。

魯迅也被革去教育部的公職。11月,推翻段祺瑞的運動空前高漲,段祺瑞從北京躲到了天津。魯迅等人在時隔三個月後,回到了國立女子大學。

12月,段祺瑞政府宣佈重辦北京女子師範大學,並更換了教育總長,和學校校長,魯迅官復原職,得到了學校師生的歡迎。

雖然政府重辦女子師範大學,魯迅和學生們也最終回到學校,但當時的中國仍處於列強的爪牙之下,整個大時局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愈發危急。

1926年3月,東北軍閥張作霖與國民軍發生衝突,日軍趁機佔據大沽港,並且聯合英、美、法、意等七國,抗議國民軍在大沽港的反擊行動。

3月18日,2000多名北京市民、學生舉行集會,高舉“廢除一切不平等條約”“恢復國建主權”等標語,一路遊行到段祺瑞政府的國務院所在地。

途中,軍警向遊行隊伍開火,造成47人死亡,150多人受傷的流血事件。死者中,有兩人是魯迅在女師大的學生——劉和珍和楊德羣。

聽聞此事時,魯迅正在寫稿。憤怒地魯迅在撰寫到一半的稿件下面寫道:

“當我寫出上面這些無聊的文字的時候,正是許多青年受彈飲刃的時候。假如當局者稍有良心,應如何反躬自責,激發一點天良?然而竟然將他們虐殺了!這不是一件事的結束,是一件事的開頭。血債必須用同物償還。拖欠得愈久,就要付更大的利息!

後來,魯迅還專門寫作《記念劉和珍君》的追悼文。魯迅這種頻頻和政府唱反調、對着幹的做法,很快引起了政府的記恨。

《京報》曝光了段祺瑞政府的通緝名單,魯迅與許壽裳等人的名字赫然在列。

此後,奉系軍閥張作霖和直係軍閥吳佩孚的聯軍攻入北京,迅速對國民黨、共產黨實施鎮壓,致使“白色恐怖”橫行。

魯迅在朋友的掩護下幾度轉移住所。先是藏進東交民巷的一家德國醫院裏,後來又轉移到一家法國醫院。

儘管避難生活缺乏自由,但魯迅依然堅持寫作,寫下了《五猖會》《無常》等作品。

7月末,福建省廈門大學任文科主任的林語堂向魯迅發出邀請,魯迅深切感受到在北京這樣東躲西藏的生活不是長久之計。

他決定接受林語堂的邀請,南下福建,去廈門大學任教。與他同行南下的,還有此時已經確立戀愛關係的許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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