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小說連載31)第二章:青澀年華結出帶傷的果子

    我拿着信看了好幾遍,延陵真的有和我一樣的感覺,天!真是太神奇了,同時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這種被關懷被關愛的感覺原來是這般美好,是這般美妙。

    延陵姐:好!

    承蒙不棄,感謝關心。

    我本一山野小子,塵垢蒙心,天資愚鈍,又逢家境困窘,父性情乖戾,成長之路多舛,本已打算放棄掙扎求進之心。

    然受姐姐鼓勵,思之有愧,當收斂頑劣,用心革面,力爭來年考上高中,不負信任與鼓勵。

                              弟即日

    我次日便急切的恢復了延陵一封由心而發的回信。

    留級是鬱悶的,但也不盡然都是壞事,除了信心上的打擊,也就是面子上磨不開,其它的關聯似乎不大。

    老四班留級的有幾個,但男生要麼選擇了提前參加工作,要麼在家等待着徵兵。像莫文和段玉斌選擇了工作,提前步入了社會,增強在家等待徵兵入伍。

    留級班是上個年級各班淘汰下來的,很奇怪竟然有好幾個漂漂亮亮的女生,在我的腦海中,成績差的應該都是些像我這般的歪瓜裂棗纔是。

    留級班給了我一段相對平靜的記憶,尤其是班主任齊老師,她給予我像媽媽一樣的慈祥和耐心,她是我學生時代給予我最多鼓勵與關心的老師。

    文老師的厚愛一方面讓我感受着人間意外的溫暖,同時也讓我感受到來自自我的束縛,我不敢再在教室裏明目張膽的抽菸,努力掙扎着聽那些聽不明白的課,血液裏的叛逆像冰封下的流水,時時都有氾濫的衝動,這些都被來自文老師和延陵關愛關懷和關心以及我自己的剋制壓抑着。

    我知道自己身上的劣根性,我沒辦法改掉封印在骨子裏的東西,我只能盡我所能的壓制着,控制着。

青春是生長的青春,除了身高的改變,還有青春該來的一切,而我似乎是個特例。

    我除了開始瘋長的個子我的心智似乎有些發育不良,我總自認爲兒女之情應該是走上社會和參加工作之後的事,故而在現階段的年齡就不應該考慮和接觸這些事物,然而,自然規律纔是最真實的反映。

    我發現班上有種青春萌動的信息素在蔓延,而最早發出這種信息素的是班上女同學。

    哪個少女不懷春?青春是人類的春天,而我們恰巧處在了早春歲月。

    班上有幾個女生最近有些神神祕祕,看得出來有些反常。她們私下裏在相互傳閱着什麼東西,而且總有人有意無意的擔任着警戒。

    我和班裏的女生少有來往,但也客客氣氣,屬於那種不討她們喜歡,也不招她們討厭的那種。當然,一個班上,一兩個關係稍好一點的女生還是有的。

    我悄悄的向姚桂枝打聽,她告訴我,班上女同學最近在傳閱和謄抄一個手抄本,說是叫《少女之心》。我說我想看看,姚桂枝爽快的答應了我,但得等一個星期,說是排着隊的。

隔了一個星期,姚桂枝悄悄咪咪交給我一個用正規稿紙謄寫的手抄本,牛皮紙封面上用鋼筆描填的四個仿宋體字:少女之心。

姚桂枝再三祝福我,千萬不能被老師發現了!我當然知道這厲害關係,這個當時是禁書,是可以抓進派出所的,學校也會給予處分的。我當即表示,絕對不在學校裏看,爲了保險起見,我決定在家鑽被窩的時候再看。

    其實,這個流傳甚廣的手抄本不能算作小說,不具備文學意義,只能算是一篇長篇日記。作者只是以一個情竇初開的女子的身份和視角,比較真實的記錄下了女主和自己表哥的感情經歷以及性事體驗,從心理到生理的真實感受和記錄,只不過比流水賬般的日記要多了些說話的技巧。

    這個手抄本如果擱在現在,也只不過是個少兒不宜的普通讀物而已。但在那個封閉的時代,那個初次遺精和初潮都不知所措,惶恐不安的時代,它的作用無異於在初長成的人羣中,尤其是在青春盪漾的女孩子中間投放了一枚威力和破壞力不可想象的深水炸彈。

我自認爲是一個受到傳統教育啓蒙的人,打小烙印在心底的是《天仙配》,《柳毅傳書》,《楊門女將》,《蔡文姬》之類的腹滿詩書或忠烈賢淑的女性形象。《少女之心》則是撬開了我對了解女性另一面的窺孔。

    我不覺得我是一個齷齪的低級下流的人,但我在被子裏偷看《少女之心》時,我的身體比我的思想更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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