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悅有了新工作》:這屆年輕人,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探討“死亡”了

我是唐斬,一個夢想以文字爲業的讀書人。

這是我的第【352】篇個人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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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追了一部最近大熱的網劇,《三悅有了新工作》,很好看,所以才忍不住一口氣追完,要的就是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說來也巧,這已經是我今年看的第三部有關殯葬題材的影視作品了,前兩部分別是電影《人生大事》和《入殮師》。莫非這是老天想借機提醒我,是到了應該要認真思考“死亡”這件事的人生階段了?好吧,我已經get到了。

這幾部作品都拍得很好,尤其是《三悅有了新工作》,裏面少了很多以往國劇裏常見的說教戲碼和“寬容一切”的橋段,不管是臺詞還是演員都表現得足夠剋制。

比如開頭描寫的一個家庭。偏心的父母爲了最小的弟弟把頭一胎生的雙胞胎姐妹中患病的二姐送人,多年以後二姐爲了認親耽誤了開藥,最終在認親三天之後因病去世。最後當弟弟也不幸因爲肺癌晚期去世時,18歲就獨自離家的大姐並沒有選擇原諒和寬容,她對狠心的父母說:“最想聽到這聲道歉的不是我,我也沒有資格替她原諒你們。”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樣的劇情對經常要被導演編劇們站在上帝視角教育做人的中國觀衆來說,已經算難能可貴了。

但更令我開心的是,影視創作者們終於開始關注殯葬行業了,國人終於開始認真思考和討論“死亡”這個以往避之不及的嚴肅議題了。

歷史上,我們這個民族向來不願意正視死亡,大多數人平常面對死亡的態度則是能迴避就儘量迴避,避而不談,彷佛這樣就能讓這個沉重的話題自動消失。所以在有些地方的日常對話中一旦提及了與“死”有關的字眼,長輩在場的情況下,他(她)們就會讓你趕快拍幾下木頭,或者趕忙補上幾句“呸呸呸”,彷佛單單說出這個字的行爲都會爲家族帶來不詳。

因爲中國人的精神導師孔子早就說過,“未知生,焉知死”。人生短短几十年,活着那點事兒都還沒整明白呢,花什麼時間精力去思考死亡?他提倡的態度就是面對死亡避而不談視而不見,我們兩千年來也一直這麼唯唯諾諾地遵循着,但這是不對的。

長期以來不敢也不願正視死亡的結果就是:無數人在死前留下了諸多再也無法彌補的遺憾,許多該說的話沒說,許多該做的事沒做;當死亡終於降臨時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從生理到心理去從容應對;人生大半輩子的積蓄最終都花在了躺在醫院裏的最後6個月……

因爲避而不談,所以大多數人生命的最後就只剩下遺憾和慌亂。而現實給出的經驗是,從未認真思考過死亡的人往往也不知道應該怎樣正確地活着,更談不上理解什麼纔是真正的“向死而生”。如果我們能在最後一刻到來之前,提前做些關於生命和死亡的思考和準備,那這些原本沒必要的遺憾和慌亂是不是可以儘量減少甚至完全避免呢?

好在這種現狀目前至少在年輕人中已經有了大大的改善,他們面對死亡的心態也更加淡然平和。具體表現就是,像這樣的殯葬題材的文藝作品開始收穫年輕人大範圍的關注和熱烈的討論;平時談論起死亡他們也不會有長輩們那麼多的禁忌;另外我之前看到了一則消息說,每年去中華遺囑庫網站上立遺囑的年輕人也越來越多……對於他們來說,死亡不再是生活中不可觸碰的禁忌,而是大家都越來越可以坦然面對的平常話題。這不能不說是時代和社會的進步。

說破無毒,只有當許多事情都可以光明正大地擺到桌面上來討論的時候,人們才能夠完成祛魅的過程,對它的認識才能越來越平和理性。歷史從來都是這樣發展進步的。就像我們如今終於可以放開談論的死亡問題,就像我們迄今依然半遮半掩、欲說還休的未成年人性教育問題。關於後者的印象,我還停留在上一次看到某地學生家長集體抵制小學性教育教材進校園的社會新聞上。

像這些問題,如何談論、談論的“度”在哪裏固然需要相關部門仔細的商榷和考量,但無論如何答案都不是諱疾忌醫。視而不見並不代表問題不存在,粗暴的一刀切並不能解決因此產生的種種社會問題。未成年性教育推進艱難的這些年,針對青少年的性犯罪案件並未減少,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堵不如疏,老祖宗在大禹治水時就已經搞清楚的結論,不會直到今天我們後人都還整不明白吧?

希望關於這類題材的優秀作品能更多一些,希望這些行業的從業者們能夠收穫更多社會的關注和尊重,希望每位觀衆都能因此開啓關於生死和其它重要人生議題的嚴肅思考。因爲只有提前做好了相關心理準備,當那一刻真正來臨時,我們才能夠儘量做到與這個世界從容而優雅地告別。




《如是我聞》

我有一天晚上坐飛機,遇到很強的氣流,飛機開始顛簸,一直顛一直顛,持續了好幾分鐘,而我就在座位上喝酒。旁邊有個澳洲人,一直怕一直抓。飛機穩定之後,他不解地問我:“喂,老兄,你死過嗎?(怎麼你一點不怕?)”“不,我活過。”我回復他。

——蔡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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