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蟹,有酒,恣意人生

下班到家天已黑嚴,飯已上桌,洗手前先探頭看一下菜式。看到桌上並排兩個酒瓶,一瓶白酒一瓶黃酒,先生喜喝白酒,量不大,每天一兩左右,我喜喝黃酒,偶爾喝之。可是今天非過年過節,也沒見啥好菜,無緣無故給我準備酒作甚?轉頭看到一小碗飄着姜蔥的醋,我驚喜地問:“今天有螃蟹?”

時維九月,序屬三秋,喫螃蟹正當時。喜喫螃蟹,但螃蟹是涼性食物,醫生建議少食,平日絕少購買,因了別人贈送,偶爾解一解饞。而喫螃蟹豈可無酒。就像黛玉這麼淑女的女子,喫着螃蟹也必得要口“熱熱的燒酒”助興。而我喜食黃酒,尤其喜“會稽山”。吳宮老酒像水一樣淡,沙洲優黃有貓尿味,塔牌酒喝進嘴裏有點鬧哄哄的感覺,我這麼一總結,先生就在一邊打趣:哪有一點文化人的樣子,整個一山大王,大口喝酒,大塊喫肉的女張飛。其實我喝的酒也就這幾種,這有限的幾個裏面就喜歡了會稽山,先生便網購了幾箱,也做平日不時之需,比如螃蟹在桌。

前幾天小姑送來幾個螃蟹,正趕上先生有飯局,於是和女兒兩人悠哉悠哉煮了四個螃蟹。四個螃蟹,兩個人,自是每人兩個,而最後盤點,我吃了兩個缺損的螃蟹及一大堆蟹腳。喫雌蟹時,掰開看到澄色的蟹黃,討好地問女兒要不要咬一口,女兒就不客氣地咬了一口。喝着酒,看着電視,喫着螃蟹,我一個還沒喫完,女兒已經喫完兩個了,熱情地說幫我剝另一個蟹。給人幹活自是要勞務費的,於是我的雄蟹又少了蟹膏。我不氣反喜,還討好地問“蟹膏飽滿嗎”,最後還把女兒不愛喫的蟹腳扒拉到自己盤子裏。等先生到家,不由委屈:今天沒喫到一個完整的蟹,吃了一大堆的蟹腳。先生那個樂啊,就差鼓掌了,說“一物降一物”。這纔想起先生多年來抱怨的話,“喫蟹從來沒有喫到過完整的,蟹腳總是無數”。

今天女兒不在家,我和先生兩個人,四個蟹。我喫完一個蟹,先生還在扒拉我盤裏的蟹腳。從鍋裏端出另兩隻蟹時,我說,我幫你剝蟹,還原你女兒喫蟹的現場。我認真地把蟹掰開。“喏,這是蟹蓋”“喏,這是蟹鉗”“喏,這是一半……這是另一半”“好了,都給你了,啥都不缺”,我心滿意足地拍拍手。先生全程安之若素地喫着蟹,喝着酒,聊着家常。

一杯濁酒即醺然。有酒,有蟹,恣意人生,何來無謂閒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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