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洋訣5.2.2《變法二神賦》(文言文)

5.2.2《變法二神賦》(文言文)


變法者,古中國王朝規制去舊迎新之自我更革、免動刀兵者也。二神者,宋、明二神宗之謂也。


古之四大變法,秦漢宋明之時也。有商鞅、桑弘羊、王安石、張居正四大臣爲主持;時之四帝亦極力推行,秦孝公、漢武帝、宋神宗、明神宗是也。


按西漢劉向《諡法解》,民無能名曰神。又按北宋蘇洵《諡法》,聖不可知曰神。神皆尊爲《諡》之第一位也。蓋以神爲諡之帝,民不知其所能,不悟其所聖,不解其所施,亦不明其所利也。宋、明一也。且秦孝、漢武之時未見其解,不然,亦秦神、漢神之諡也。


夫秦孝公贏渠梁,在位23載,西陲小國之君,開六世之烈始者。其得商鞅之前,秦地不過數百里,雍都竟不通中原200年!前此陰晉之戰,秦雖起傾國之兵幾亡於西河魏卒,更不知咸陽邊地之累卵,可能防住西侵之吳起乎!


其得商鞅之後,內修經濟、外葺武功,亦逢三晉與荊楚闇弱、屢經翻覆,遂不住東擴,六世接續。至始皇帝遂能一統天下,開基後世是也。然在孝公之時,何能臆測變法之功效一至於斯乎?其不悟所聖、不解所施者,非“神”而何說?


夫漢武帝劉徹,在位前後凡54載,爲千古首開大中華之君、有大功於後世者也。其始據咫尺之地關中,布推恩之令諸侯。隨立心探索漢地之四極,遂平南越、遷閩越、隳夜郎、收滇池。待東南、西南俱平,百越、百濮歸心,旋以罪人伐樂浪、滅朝鮮。信矣“神”乎其行!小子不知也!


世人見司馬遷記武帝之封泰山、求神藥、信巫蠱、惑內亂,以爲黷武而無所作爲之帝。然收休屠渾邪之故地,斷匈奴之右臂;設金城河西之五郡,張中華之肘腋,華夏萬世之利也!然後北擊匈奴,西征天馬,馳騁萬里,名實具存,古今無有比者!其背則均輸、平準、鹽鐵、算緡、屯田、鑄錢,皆桑弘羊經濟之功效也。


蓋以長城爲進攻之據點,非獨防守之要塞,西漢東漢一以貫之,而秦不能行也。胡兵之運在秋冬,漢兵之運在春夏,班固總結是也。蓋“打秋風”者,以草原秋高馬肥、利出擄掠而歸藏過冬;若此時依長城而穩守不失,則胡兵無所獲。冬季胡馬曝於雪野,啃草根而漸羸瘦;漢馬藏於圈而食粟谷,至春則肥壯靈駿不可復御!


且依胡俗,冬季胡馬、胡女常懷孕,至春行動艱難。此時逐之,“孕重怠墮”,無力抗也!故霍去病於春、夏兩攻河西而直取四郡地(武威、張掖、敦煌、酒泉)!竇憲於公元89、90、91三年四伐北匈奴,亦皆春夏而出雞鹿塞二千里遠!且使南匈奴軍、鮮卑烏桓軍、羌胡軍三路包抄克敵,漢軍繼之於後,協調諸蕃兵狀,自身幾無損耗!直至北單于遠遁、西狩歐洲,匈奴匿跡而已。此大智慧也。


然中華子民雖布天下,知漢武帝之雄略、桑弘羊之財功乃前無古人後鮮有繼者,知漢之所以爲漢、漢人之所以爲漢人者,萬中無一!不亦奇哉?不亦悲乎?!


《老子》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神人無功者,以其功在長期、不易見也。故當世百姓惑其行,後世子民實不知也。


夫宋神宗趙頊,在位凡18載,北宋唯一識積弊、圖革新之君也。其銳意變法之端,綿延達一十六年,前後又分兩段。始則“熙寧變法”,王安石主導變革9載,立青苗法、農田水利法、免役法、保甲法、均輸法、市易法、方田均稅法、免行法,海內大治!外則有熙河開邊之武功,王韶收復河湟六州,拓土2千里。致青唐歸服,隔絕吐蕃、包圍西夏,誠開有宋以來軍事首次強勢也!


待安石相公退隱鐘山,朝廷再行“元豐改制”,亦有所得。神宗親自操刀3年,立官正名、解體三司、移管人事、裁汰冗員,官場亦有全新之氣象!惜帝年歲不永,意圖鯨吞西夏之謀暫不遂,竟至不起!身後子幼母壯,司馬光之流思想陳弊、倒行逆施,宋業修平終顯頹勢!當此之際,有識之士豈不惜哉!


夫明神宗朱翊鈞,在位47載,僅用唯一年號曰萬曆。其先十年,張居正用命變法,清吏治、重考成。經濟上行一條鞭法,丈量土地、爲國督餉;軍事上行保守內斂之策,以免外戰。對蒙古、緬甸均圖息事寧人,稍有所緩是也。


而後萬曆親政,雖承良法、續以免朝!因太子難議定之故,朝臣有不得見至尊者二十八年!然帝自內閣理政,先伐緬甸莽應裏,而後續起三大徵。遂於十年間平日寇秀吉於朝鮮,隳蒙古哱拜於寧夏,滅土司楊氏於播州。明季一時兵威大震!


三大徵雖耗太倉之粟二成,然以萬曆全勝比之崇禎亡國,耗費僅爲後者五分之一。若比土木堡之變,御駕親征卻爲瓦剌所俘、喪大軍50萬,神宗亦不知強於英宗者凡幾!然世人不責英宗、崇禎,卻時有歸明末之禍於萬曆者,豈非咄咄怪事?!


萬曆之“神”者,亦非簡單承襲張居正也。緬甸之事足見二者之格格不同。帝之功有識者知之,官民者輕之,外敵者否之,其理明也。


總述宋明之二神宗,非獨變法之臣使然,帝亦思改革興國者也。故當宋明之王安石、張居正退後,君上即親執大柄、頂替主臣之謀,辛苦施政、可爲歷代學習之榜樣也。其隱忍興國之憂、不爲天下明悉之慮,豈能阻“神宗”之努力哉?


通史氏曰:自古有爲之君臣,皆深思敢當者也。然計其成果,有得有失。其必不敢輕言成敗,更有不爲當世所意識者。因其“神”燭照後世,卻不現於當時也。後人據斷代史家之論而臧否之,豈非“人云亦云”者耶?


然無爲則國家積弊難解,可從缺政而反向判斷其功效。邗溝深溝,非夫差而何通?山陽洛陽,無隋煬則不連!若以當世俗眼審視之,夫差、隋煬皆昏庸擾民之君;若以後世功效反窺之,則二君竟造福千古之帝也。變法之“神”者若是,後人可不慎乎?


圖表3中國古代四大變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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