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未下雨，昨日大雨後，同學打我電話“在家嗎，給你送樹苗來”，我倒是一愣，這纔想起一個多月前跟經營花木的同學定過一棵柿子苗。過了這麼久，我都忘了。
十月，正是柿子飄紅枝頭的時候。鄰居家院外有棵栽種了幾年的柿子樹，也就在緊鄰的大姑姑家門前。一日大姑姑說，那家的柿子今年摘了一回又一回，都給了誰誰，從來沒給過她一個。我知道那是因爲兩人先前有些小齟齬。聽大姑姑的話聲當時她還是在自家門前看着的，而鄰居沒招呼她。大姑姑那天特意告訴我，是因爲那天鄰居又摘柿子送人時，也給了她幾個。我腦補大姑姑巴巴地看着人家手裏紅通通的柿子，鄰居也不好意思不招呼，畢竟鄉下人自家種的，不值錢。而大姑姑雖說着“她給我，我就拿着”，神情卻分明歡欣着。大姑姑明年也該七十了，人老了是不是都像個孩子了？
我立馬說，這有什麼難的，咱也種一棵柿子樹，明年也就能摘柿子了。在網上遍尋。不是行內人，看不來門道。同事家也有一棵柿子樹，每年的柿子也豐收，但皮厚、梆硬，無法入口。有個朋友家也種有柿子樹，果大，皮薄，汁多，肉豐滿，我家先生還跟人要過幾回。看着差不多模樣，卻不知將來結什麼樣的果，不敢輕易下單。忽然想起同學是這一行業的，趕緊聯繫同學定了一棵。同學一直沒送來，柿子也過季了，我也就把這事忘了。其實我也不愛喫這勞什子的。小時候家裏有三棵柿子樹，年年收稻穀時，父親就會抽空找一根竹子，劈了岔，塞上木塞，做成一個特大號洗鍋的竹洗帚模樣的摘果子工具，然後高高舉着把柿子一個一個從樹上叉下來，渾圓的柿子一個個完好無損，往往會摘收幾籮筐。物以稀爲貴，這般攤天攤地的也就不稀罕了。導致我後來不愛喫柿子。
同學送來了樹苗，小小的一棵，不及一人高，光禿禿，沒有一片枝葉。說是過了季節，葉子都落光了。我趕緊穿上雨鞋，在院牆外的自留地上挖坑、栽樹。自留地我也不會打理，平日有大姑姑栽種，漸漸的就要被我的花木、果樹類佔滿了。過來串門的大姑姑聽說柿子樹種好了，特意繞道去看了一下，一臉高興。數着明後年就可以摘柿子了，希望是棵好品種。我還可以腦補，摘了柿子的大姑姑一臉開心地把手裏的柿子分送人。老人的開心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