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 其实,“情境”设置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徐杰/ 其实,“情境”设置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原创 徐杰 杰哥的精致语文 2022-11-08 00:00 发表于江苏

新课标提出了“情境任务”,于是乎,一夜之间,大家都“情境”起来了,山朗润起来了,水涨起来了,“情境”的脸红起来了。

似乎,只要不“情境”,好像我们的课就不高大上了,就不新课标了,课将不课了。

首先,组织学习活动,要不要“情境”?当然要。

其次,既然需要“情境”,就存在这样一个追问:我们的语文课,需要怎样的“情境”?

当下很多老师对“情境”的理解与设置,其水平与境界,也分着三六九等呢。

四流的“情境”是这样的:执教《土地的誓言》,让学生趴到土地上,嗅着泥土的气息,深情吟诵课文;执教《背影》,整辆大巴车,带上课桌椅,把学生拉到浦口火车站月台上去上课……这样理解“情境”,显然把学习的“情境”跟上课的“环境”混为一谈了。当然,退后一步来看,这也算是设置“情境”,不过是最低级的“情境”。

三流的“情境”是这样的:用声光电来营造氛围,美其名曰“情境”。比如,执教《安塞腰鼓》,必然要先播放一段安塞腰鼓的视频;执教《在烈日和暴雨下》,肯定要拉上教室的窗帘,用90分贝的音量,感受电闪雷鸣。我曾经听过一个名师执教《散步》,通读文本,虚晃一枪之后,老师给学生讲述自家的亲情故事,老师讲得声泪俱下,学生听得泪花闪闪。有个听课老师哽咽着问我:徐老师,这节课应该是好课吧?我问:凭什么?老师说:情境设置太好了!孩子们都感动得流泪了呀!我说:我看这样的“情境”都是多此一举的,直接喷辣椒水不是更便捷么!这种种与文本语言“隔”着的情境,再怎么生动感人,都算不上是好“情境”。

二流的“情境”是这样的:教学《密州出猎》,给苏轼建一个朋友圈;品析《行路难》,给李白建一个朋友圈;导读《朝花夕拾》,给鲁迅建一个朋友圈……“建朋友圈”成了“情境”界的“万金油”,这就有问题了。“万金油”式的“情境设置”,除了“建朋友圈”,还有“跟着课本去旅游”:“我们一起去游览苏州园林”啦;“我们一起去游览勃朗峰”啦;“我们一起去游览冬天的济南”啦……有一次,我听一节小学的语文课,老师设置的“情境”是:跟着老师游览天安门。下课后,几个小朋友争论不休,一方认为,老师真要带他们去天安门;另一方说,老师是骗人的,不可能真带他们去天安门……这“情境”还真够“情境”的,晕!

一流的“情境”是怎样的呢?四个字:境由文生

所有的好“情境”,都应该是“真实的”情境,这里的“真实”,指的是与文本的逻辑契合,而不是非语文方式的机械再现,更不是对文本的改造颠覆。

有的老师以为,教学《壶口瀑布》,如果不把壶口瀑布的视频播放出来,就没有“情境”了,就不能展现壶口瀑布的气势了。而我以为,壶口瀑布的壮观气势,这个“情境”不该通过非语文的方式来创设,“非语文”的情境,是假情境。

我也曾经看到某名师执教《周亚夫军细柳》,他创设的“情境”是:假如你是文帝派出的使者,先行一步进入细柳营,说说你的经历。其中一个学生说自己进去后被轰了出来,非常生气;还有一个学生说自己在里面受了气,出来找文帝告了周亚夫一状,被文帝批评了他。老师表扬了这两个学生。很显然,这里的“情境”,哪怕学生描述得再怎么精彩,它都是“失真”的,因为它违背了文本的本意表达。

所有的好“情境”,都应该从文本语言中生成,同时又与文本的阅读相互作用

比如,黄厚江老师在执教《猫》一文时,让学生给文中三只猫取名,这就是最好的“情境任务”。“取名”,必须结合文本的语言理解,这是从文本语言中生成;同时,“取名”妥帖与否的评价,又与学生的文本阅读互相作用,共生共长。

所有的好“情境”,都应该是从文本中来,再回到文本中去的。

我在执教《愚公移山》时,设置的“情境”是“笑”。具体操作是:1.河曲智叟“笑而止之”,是怎样的笑?补白他的心理活动。2.愚公的回答,能不能加一个“笑”?这个笑可能是怎样的笑?3.课文里其他人的言行,能不能加一个“笑”?4.天帝如果“笑”,他的“笑”有什么内涵?这个“情境”任务的设置,从文本中“一点”生出,然后回馈到文本,“多点”散发,最后聚焦到“帝感其诚”。

如此,“情境”才不是孤立的存在;如此,情境与文本,情境与活动,情境与学生,才能相互作用,共生共长。

一言以蔽之,“情境”任务其实并不神秘,它不过就是基于文本的课堂活动设计的一个形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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