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你我新的一年活出意義

新舊交替,此刻的我們正站在時間的關口,盤點有多少“不可見”成爲“可見”;多少“本可以”止不於“想想而已”;多少應然變成竟然,當然變成居然…

過去的這一年裏,面對不論是讀完的書,堅持不懈的運動;還是毫無進展的工作,一成不變的自己。當追風趕月,辛苦奔波了一年的我們在新年的飯桌上,茶几旁,爐火邊與至愛親朋訴說起過往一年的感悟時,我們更願意去點燃新希望,去尋找新意義。新年的意義,就在於一切都在打破,一切又在重建,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在未來爲期一年的旅程中我們每一天都希望活出意義,都希望超越穩定而不可阻擋的庸常生活,超越與日俱增的焦慮和壓抑,超越那些使我們不得自由的恐懼和自我懷疑。

古往今來,“活出意義”是一個古老的、直擊靈魂的哲學話題。當人類走過漫長道路終於進化出自我意識後,就開始在無數個暗夜苦苦追問着活出怎樣的意義。“人不是生來被打敗的”,是海明威活出的意義;“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是司馬遷忍辱負重後活出的理解;“留取丹心照汗青”,是文天祥活出的意義。

這些活法,這些意義彪炳在史冊上,流傳在故事裏。對於普通人而言,我們的人生也許沒有那麼波瀾壯闊、跌宕起伏,但對於僅此一次的人生雖然平凡,卻又獨一無二,每個人的生命都是奇蹟。在生命這趟不可複製的奇蹟之旅中,追問爲什麼出發?要到哪裏去?是每一個跋涉者與生俱來的內在需求,也是不虛此行、不負此生的必答題。

生而爲人,面對“人生此行目的”的終極之問,沒有標準答案。在追風逐月又略顯單調枯燥的工作中,進取與焦慮是意義;在日復一日的柴米油鹽中,無力與努力是意義;在一地雞毛的日常瑣事中,不屑與反叛是意義…

在曠日持久的迷茫、掙扎其中的苦悶、週而復始的庸碌……我們一邊踉蹌前行,一邊重振旗鼓。特別是2020年底新冠疫情全球大流行,打破人們對風險已知的假設。“後疫情時代”這個無法在揮手之間輕易告別的時代,也許面對疾病和健康間拉扯的身體;擱置與復工中突圍的工作;坦然與焦灼裏遊走的情緒;會有輕描淡寫的憤世嫉俗、熱烈地追求即時的精彩、渴望當下的滿足、享受感官的刺激、尋求一時的新鮮……

但這場試煉同樣也會激發出我們直麪人生困境的勇氣,於黑暗裏洞穿黑暗、向光明處迎接光明、在逆境中擺脫逆境;相信總有一些東西不可被擊敗、無法被戰勝、不能被征服;相信春天終將回饋每一個在冬天裏的抱薪者、堅守者、發光者。

這場試煉開始敦促人們重新思考“想要怎樣活”、“可以怎樣活”、“不想如此活”。這些問題不僅僅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反思,更是個體超我部分的需求。反思絕非腦袋裏的抽象戰爭,它要求我們站起來,活動筋骨,即刻出發去身體力行地體驗。體驗到“做成某事”、“成爲某人”的愉悅纔是每個人窮極一生的追求和渴望。

在“做成某事”、“成爲某人”的過程中遇見真善美、遇見生命的意義。真、善、美、意義這些超越個人基本需求的“元需求”一旦被滿足,可以“避免疾病,達到最充分的人性或是實現最充分的成長……它們是值得人爲之生、爲之死的。”真、善、美一旦被體驗,我們纔不會在太多“本可以”中唏噓度日,我們的生命纔不會淪爲奔赴一個又一個目的地的工具,而是被人生旅途的風景豐盈着、滋養着。否則,即使我們坐擁全世界最頂級的酒窖,而沒有品嚐這些美酒的味蕾和消受的腸胃,那麼,留下的也不過是一個佔有的姿態罷了。

在晝夜廚房與愛之外更廣闊的時空去體驗、去思考、去成事、去成爲吧。旅行是不錯的選擇,站在崇山峻嶺之上享受山川湖海,廣袤無垠的天地令我們看見自我的渺小和生命的獨特,見大方可見小;閱讀與行萬里路同樣重要,“閱讀是砍向我們內心冰封大海的斧頭”,在閱讀中感受純粹、遼闊、有質量的精神生活,獲得對生命的關照;見更多有趣有料的人,每一個有趣的靈魂都承載着特殊的生命意義。

就這樣,在見自己、見衆生、見天地中把平凡的日子持續過出一連串微小的意義吧。百年人生,三萬多天,每一天固然微不足道,正如亞里士多德在《尼各馬可倫理學》中寫道:“一隻燕子和一天的陽光明媚無法形成春天,一天和一段很短的時間也不會使一個人得到極樂和幸福。”但從量變到質變也恰恰發生在每一天。有限的生命裏,每一天都不應被辜負,每一天都要活出微光,身前的影,背後的光,

希望每一個人都可以在新年伊始懷着對生命大寫的熱愛,對意義滾燙的信念,找到屬於自己的生命意義,一種安居在生命粗糙與波湧的接駁處、綻放在生活的平淡處、閃耀在生命黑暗處的內在力量,讓新的一年在謝幕之時比開幕之初,更加繁盛與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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