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朋友聊到最近突然爆火的ChatGPT。我們的這位朋友叫精衛，做過諮詢也做過產品。
雖然網上開玩笑說會計和諮詢是不會被AI取代的職業，前者是因爲AI不能幫老闆坐牢，後者則是因爲ChatGPT還沒學會宮鬥和捧老闆臭腳。但精衛還是憂心忡忡地試着讓ChatGpt寫產品文檔，結果是“它更擅長寫一些有套路的空話，稍微放心了些”。
我們交流得出的結論/感受是，現階段ChatGpt更像是進步版的搜索引擎。和ChatGPT相比，傳統的搜索引擎並不是真的去幫你搜索，而更像是一個篩子。傳統搜索引擎會幫你篩出含有你所需信息的資料都擺出來，然後需要你去摘選整理自己需要的那部分信息。ChatGPT比它們多了一個整理功能，它更貼近“人”的工作習慣，更像個祕書，會把蒐集到的信息按照你的引導整理好、劃好重點給你，所以用戶的工作就從篩選整理變成了決策和引導上。那麼當下最有危機感的可能是搜索引擎相關的行業和情報檢索學科？
當下ChatGPT的熱潮也讓我們想起了去年一度十分火熱的web 3.0和元宇宙（同時也激發了我兩的防詐騙意識），破除恐懼和迷信的最好方法都是盡我們所能去了解它。目前用ChatGPT盈利的也有兩類，一類別人淘金他賣鏟子的——出租售賣ChatGPT賬號和相關服務；另一類是用ChatGPT去完成一些質量、邏輯要求不那麼嚴格且有套路、有模板的作品，來薅內容創作網站羊毛或者應付要求不高的讀者的。惡劣的就用來洗稿，從人抄襲變成人指揮AI抄襲。所以ChatGPT可以替代人完成一些機械套路的工作，但複雜、邏輯嚴密、需要大量協同和溝通的工作是暫時安全的，況且ChatGPT多少存在信息安全的問題。
與此同時，我們注意到ChatGPT在引發熱潮的同時也引發了幾乎同等規模的焦慮恐慌。我想原因大約有兩點。一是因爲陌生，和我們已經熟悉的天貓精靈、小愛同學這類AI相比，ChatGPT更陌生、更有人味兒，更容易引起人們的恐怖谷反應。大衆在用戶端都能感受到如此明顯的不同，可見它比起前代AI在自然語言處理上是有明顯進步的。這就關聯到了第二點原因：對技術進步的恐慌。AI,尤其是自然語言處理這種給人感覺更接近“人類”的AI給人帶來的直接恐懼來源於人對人的不信任，進而過渡、拓展到對有智力的意識體的不信任，這似乎是人從經驗中遺傳到的本能。這也讓我聯想到了最近讀的一本腦機接口的書，共讀的幾位書友的閱讀體驗幾乎都是對技術的恐懼和不信任和對科技進步的狂喜打個不相上下，甚至恐懼更勝一籌。
隨着NLP的發展，AI進一步的性能提升，乃至像圖像識別領域一樣超越人的能力恐怕只是時間問題。但這一節點什麼時候來，怎麼來，這中間的過程和諸多問題對於我們生活在變革期的人們纔是至關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