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鹿，觸動了我的心靈
文/北詩中學 袁茹意
它不是神話中的九色鹿，也不是自由奔跑的梅花鹿，它是受人役使而又野性仍存的馴鹿。
鄂溫克族人養了許多馴鹿，就像漢族人養的家畜牛馬一樣。它們身形不及牛馬高，但同樣擔負着馱運與騎乘的責任。馴鹿較之牛馬有更大的活動空間，森林是它們的糧倉。除了喫苔蘚和石蕊外，春季它們也喫青草、草間荊還有白頭翁。夏季呢，它們也啃樺樹和柳樹的葉子。到了秋天，鮮美的林間蘑菇是它們最愛喫的東西。它們喫東西很愛惜，它們從草地走過，輕啃青草，啃喫過的樺樹和柳樹，依然枝繁葉茂。它們夏季喝河水，冬季喫雪。圈養與惡劣的生態環境，會直接影響到馴鹿的生存。
鄂溫克族很看重馴鹿。遊牧民族的遷徙都要仰仗這些精靈。因其對喫食的挑剔，它們會將牧民們帶到水質優良、水草豐茂的地方。馴鹿在牧民心目中的地位要比牛馬在漢人心目中的高，起碼它不受鞭笞之苦。
馴鹿也像其他的哺乳動物一樣，產崽後幼崽短時間內便可活動。它們也是活潑靈動，在母鹿身旁活蹦亂跳，睜眼看到的新世界哪哪都新奇。
馴鹿，觸動我心靈的瞬間源於遲子建《額爾古納河右岸》中代替列娜在薩滿祭神中胎死腹中的一頭灰色小馴鹿。聽起來神奇，可它又是真切地死去，看在原野上奔跑的列娜便知，如果小鹿也活着，該像小女孩一樣機靈好動。
因爲伐木隊伍開進森林採伐，原木需求擴大，採伐任務加大，鎮上的幹部希望鄂溫克族人結束遊牧生活，到鎮上安定下來。確實鎮上有新建的住房，良好的取暖設備，優質的醫療以及教育資源。放棄原有的生活態勢頗有一種棄暗投明之感。絕大多數人選擇了穩定，唯有最後一位酋長的女人留了下來。比起鎮上優渥的生活，她更喜歡森林中仰頭即見的羣星，她不捨得將馴鹿像牛馬一樣圈起來。圈養式的生活不是適合每一種生靈。
當爲數不多的馴鹿又悠閒地啃食草苗，晨起的薄霧中響起呦呦鹿鳴，我聽到了一種人的真正活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