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杉版資治通鑑【1865】一切按陸贄預言發展。2023-03-19

21、

八月十七日,任命汴西運使崔縱兼魏州四節度都糧料使。崔縱,是崔渙之子。

22、

九月十二日,神策軍將領劉德信、宣武軍將領唐漢臣與淮寧軍將領李克誠在滬澗交戰,戰敗。當時,李勉派唐漢臣率軍一萬人救援襄城,皇上派劉德信率諸將家屬應募者三千人助戰。李勉上奏說:“李希烈精兵都在襄城,許州空虛,如果襲擊許州,則襄城之圍自然解除。”派二將向許州挺進,還差幾十裏就到許州時,皇上派宦官前來,斥責他們違背詔書,二將狼狽返回,也沒有派出斥候警戒。李克誠伏兵邀擊,殺傷大半。唐漢臣逃奔大梁,劉德信逃奔汝州。李希烈遊兵一路搶劫到伊闕(洛陽南5公里)。李勉在派遣部將李堅率四千人助守洛陽,李希烈派軍截斷後路,李堅軍無法返回。汴州軍隊由此一蹶不振,襄城更加危急。

華杉曰:

孫子兵法講知勝之道,其中有一條:“將能而君不御者勝。”將領很能幹,君王又不干預者能勝。李勉本來施一個圍魏救趙之計,而皇帝連這麼小的部隊都要派宦官來直接指揮,那就不是知勝,而是知道他要敗了。

23、

皇上認爲討伐淮寧叛軍的軍隊沒有統一指揮,九月二十六日,任命舒王李謨爲荊襄等道行營都元帥,更名爲李誼。任命戶部尚書蕭復爲長史,右庶子孔巢父爲左司馬,諫議大夫樊澤爲右司馬,其餘將佐都精選當時朝廷和地方最有才幹和名望的人。還未出發,突然發生涇州兵變,結果沒有成行。蕭復,是蕭嵩的孫子;孔巢父,是孔子三十七世孫。

24、

皇上徵發涇原等諸道兵救援襄城。

冬,十月二日,涇原節度使姚令言率軍五千人抵達京師。軍士冒雨前進,非常寒冷,又多攜帶家中子弟而來,希望能得到豐厚賞賜,到了之後,一無所賜。

十月三日,行軍到滻水,皇帝下詔,命京兆尹王滻犒勞軍隊,只有粗糙飯菜,一點肉也沒有。衆怒,把飯菜踢翻在地,揚言說:“我們將戰死沙場,卻連一頓飽飯都不給,豈能以這條賤命去抵擋刀刃嗎!聽說瓊林、大盈兩座倉庫,金帛滿盈,不如一起去奪取。”於是穿上盔甲,大張旗幟,鼓譟而回,直奔京城。

姚令言入宮辭行,還在禁中,聽到消息,飛馳到長樂阪,遇上變兵。軍士向姚令言射擊,姚令言抱着馬鬣,突入亂兵,呼喊說:“諸君失計!東征立功,何患不能富貴,爲什麼要做出這樣滅族的事情!”軍士不聽,包圍裹挾姚令言,一起西進。皇上急忙命令賞賜綢緞,一人二匹。衆人更加憤怒,射擊傳詔宦官。皇帝再派宦官宣慰,變兵已經抵達通化門外,欽差宦官出門,被變兵殺死。皇帝又命拿出金帛二十車賞賜。變兵已經入城,喧聲浩浩,無法遏止。百姓狼狽驚駭逃走,變兵大聲呼喊說:“你們不要怕,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人來‘借’你們的錢,也不會有房產稅了!”皇上派普王李誼、翰林學士姜公輔出面慰諭。變兵已經列陣于丹鳳門外,小民聚集圍觀的數以萬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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