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慎行壁間題詩,馮廷櫆確山早發|元明清詩擷萃(48)

查慎行,字飾餘,又字夏重,晚號初白,海寧(今屬浙江省)人。清康熙四十二年進士,後授賴林院編修。足跡幾遍中國,其詩多寫行旅生活。曾隨康熙出遊,有“空檐蓑決平生夢,臣本煙波一釣徒“之句,被稱爲“煙波釣徒查翰林”。後告歸家居。所作古詩及律絕,局度精整,格調老成。有《敬業堂詩集》等傳世。

晚抵晏城次壁間韻

目力窮邊酒旆生,熟梅天愛偶然晴。

高樓吹角風無賴,壞壁留詩客有情。

紅日忽沉煙起處,白楊自遞雨來聲。

萬山回首如屏幛,一片平蕪接晏城。

【注】 抵:到達。晏城:在今山東省齊河縣。據《齊河舊志》記載,這裏是春秋時齊國大夫晏嬰的食邑,故名。次壁間韻:用壁間他人所題詩的韻腳作詩。酒旆:賣酒人家掛的酒帘,作爲酒店的標幟。熟梅天:黃梅季節。角:吹奏的樂器。無賴:猶無聊。這句說風無聊地吹拂而過,好似從高樓上發出號角的聲音。遞:傳送。這句說白楊樹沙沙作響,彷彿傳來一陣陣雨聲。平蕪:平坦寬廣的原野。

壁間題詩,跟着次韻,這在古代詩人是常有的事。這首詩寫晏城所見所聞:黃梅天氣,雨後新睛,看紅日西沒,平蕪一片,聽高樓吹角,更惹人思緒起伏。作者捉住這一幅如畫的景象注入詩篇,便覺神韻天然。

馮廷櫆,字大木,德州人。清康熙二十一年進士,授內閣中書。他的詩風格超峻,而神韻泠然。有《馮舍人遺詩》傳世。

確山早發

縣小門長閉,山荒草尚青。

高風騰虎氣,老樹作人形。

路逼東西嶺,天垂五六星。

黎明蟲語切,客裏不堪聽。

【注】這句是用《易經·乾國》的“雲從龍,風從虎”之說,舊注以爲是同類相感應。逼:狹窄。這句說東西兩面都是高山峻嶺,道路十分狹窄。這句說:黎明時分蟲兒的叫聲更是悽切。不堪:不能。不堪聽,聽了令人忍受不了的意思。

作者清晨從確山(今河南)出發,看到山荒樹老,路窄人稀,又聽到黎明的唧唧蟲聲,種種悽清的景象,勾引起心中羈旅的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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