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黑路有鬼(6)仙人下凡

天邊飄來一道金光,金光由遠而近,正向這邊飄來。

“豬豬,本仙人在此,還不束手就擒!”金光散去,說話者是一位手持拂塵的道家仙人,白髮銀鬚,面目清癯。仙人身後跟着一個小仙童,仙童頭髮梳成兩個髮髻,如頭頂兩角,童齔之年,氣宇不凡。

王真人臥倒在地上,側頭看見仙人,緩緩開口道:“祖師爺!是我學藝不精,讓祖師爺蒙羞了。”他說話很吃力,接着吐了幾口鮮血,本欲起身,卻因傷勢過重,倒地不起。

仙人從袖中取出一粒藥丸,仙童伸手接過,走到王真人身邊,將藥丸送入王真人口中。王真人服下藥丸不多一會兒,臉色逐漸紅潤,他起身盤腿打坐,運功療傷。

豬精鬆開卡住李春根脖子的手,跪在地上對仙人作輯行禮,莊重地稱呼道:“恩師,近來可好,何時雲遊至此,也不提前通知豬豬,我都來不及爲您接風洗塵。”

仙人道:“你闖下禍端,我哪裏還有心思雲遊四海?你爲一己之私,魔性大發,濫殺無辜,殘害手足寸鐵的平民百姓,辜負了爲師對你的諄諄教導。早知如此,悔不該當初在冰天雪地之中將你救起,更不該傳授你得道成仙之術。”仙人捋一捋鬍鬚,搖頭嘆息。

“恩師,我自知罪孽深重,可是射出去的箭鏃無法收回。既然我的所作所爲無法彌補,請允許我放手一搏,待到魔功大成,稱霸人鬼神三界之後,玉皇大帝的位置就是您的了!”豬精說完,仰天大笑。

“放肆!你殺了蓄龍池的一對鯉魚,本是東海龍王的雙胞胎女兒,龍王寶貝至極。鯉魚是龍王最寵愛的小妾所生。鯉魚媽媽找你說理,你二話不說,把她殺了,煮了一鍋酸菜魚,美餐一頓!龍王惱羞成怒,一本奏摺呈給玉帝,狀告我教徒無方,助紂爲虐。玉帝氣的大發雷霆,命令天兵天將下凡擒你,押至斬妖臺,擇日處死。我前往天宮覲見,勸玉帝手下留情,再說私生子不受法律保護。玉帝大慈大悲,菩薩心腸,答應網開一面,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命我把你化作磬石,放置在蓄龍池原址,你若能潛心悔過,等到李家村出了一位統一地球的人物後,便是你功德圓滿之日。孽徒,你可知罪?”

豬精沉默,雖說是李春根一鏟子下去,斷送上百年功力,它也有錯在先,一時貪吃,拱了人家的糧食。衝動是魔鬼,它過激的情緒,讓其行爲時常,犯下滔天大罪,一失足成千古恨,心魔吞噬了它的靈魂,欲罷不能。

“畜生,你可知罪。”仙童厲聲喝道。

豬精垂淚,臉頰上亮晶晶地兀自掛着兩行淚珠,它悲慟的模樣惹人憐愛,如果是頭公豬,定會爲之動心。

李春根蹲在王真人身旁,見豬精落淚,鄙視道:“少用眼淚煽情,你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恨不得把你碎屍萬段。還我楊大叔!”他拾起陰陽雙劍,朝豬精砍去。

仙人阻止道:“切慢!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豬處且饒豬。以德報怨,乃爲人道之本。自然萬物,一切因果皆有定數。”

豬精叩首,說道:“請恩師處罰,豬豬知錯了。”

仙人拂塵一揮,倏地一股仙氣,白光一閃,接着煙霧繚繞,待青煙散去,豬精不見蹤影,一塊似豬跪着狀的青白石頭佇立在大槐樹下,豬首正對李家村方向,永遠保持悔罪姿勢。

“王門人,懲惡揚善,發揚我教的重任,望你砥礪前行,堅持下去。不忘初心,方得始終。”仙人說完,雙腳離地,逐漸升空,仙童隨其後,半空中踏上一片雲彩,漸行漸遠,歸隱於浩瀚無垠的宇宙之中。

李春根一手抱劍,一手攙扶着王真人,小步蹣跚,朝村裏走去。

休息數日,王真人傷勢基本痊癒,也多虧李春根細心照料。

秋風肅肅,東方須臾。王真人收拾妥當,特意去和李老漢告別,說道:“自我下山以來,已有些時日,今日將動身離去,多謝老人家盛情款待。”

李老漢說道:“真人屈身敝廬,足以讓寒舍蓬蓽生輝。照顧不周,還請見諒。”

“甚好!甚好!貧道來遲,白白枉死幾條人命,實則有愧。……”

李春根睡眼惺忪,奪門而出,被門楣拌了一下,他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歲月易蹉跎,人生苦短。真人能否收我爲徒,帶我上終南山學本事?”李春根誠懇地問道。

王真人說道:“終南山是另外一種世界,山路深諳幽遠,溪澗寂寥冷落。怕你忘不了紅塵的浮華,受不了道觀的清苦。”

李老漢插話道:“孩子去體驗一下生活也好,真人,就如了他的願吧!”

王真人凝思良久,說道:“也罷!隨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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