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城南銀杏】
一切關於理想和現實的故事，都願你能成爲自己的超人，僅此這些，寫在前面。
一、
抽完這支菸，我明天死會嗎？
我時常就很想問問母親這個問題，但後來再想想就會覺得自己還真的可笑，畢竟自己不是個三歲的孩子，畢竟在成年人的世界裏沒有豔麗的童話，當然自己也很明白這是一件徒勞無功的事情。
關於抽菸，母親是不希望我去做的，因爲她認爲自己的孩子，不能同別人家的孩子一樣優秀的同時，更不能同別人家的孩子一樣，有着鄙夷的陋習。
我也曾經認爲過抽菸是一件鄙夷的陋習，在傷害了自己的同時，還會在這個嚮往崇高美好的世界裏面製造垃圾，讓那些柏拉圖式美好生活者嗤之以鼻，屬實尷尬又沒有什麼好處。
但有一天我會發現自己在熟悉了抽菸這件事並且戒掉了關於它的所有味覺，着手準備柏拉圖式理想時。我還是一樣徒勞無功，一樣有着其他的鄙夷陋習，這個世界也沒有因爲我而真正完美的時，就會突然發現：自己還真是個沒用的垃圾，與這個世界裏所有的美好無關，被當成一個垃圾也都是可有可無的，充斥一切的百無聊賴，無人問津，失敗至極。
後來我就不會再去理會任何東西，我抽我的煙，我當我的垃圾，雖然得不到任何認同，但起碼自己還挺樂意放縱，其他的一切無關，抽菸是這樣，生活也會是這樣。
二、
就這樣我在閒來無事抽菸時，常會想起一些莫名奇妙的事情：如果明天就死了，誰會爲我難過呢？如果明天就死了，我還會做什麼呢？如果手中這些歡騰的尼古丁就是我生命最後的宣告，是不是也是一件自認爲很偉大的事情呢？我有過愛人和理想嗎？這二十歲的時間裏應該做些什麼呢？除了抽菸發呆，訴說不滿……
母親總會教給我很多東西，比如說：信任、陽光、充滿活力；自信、微笑、友好待人；開朗、年輕、樂觀面對……但無論如何我都會想：母親沒有教給我怎麼樣抽菸和處理失敗；怎麼樣逃避和自圓其說；怎麼樣自私和惡言相對。
我會偏執的認爲這是母親不對的，既然教育孩子是一項傳統裏的威嚴儀式，就應該包教包會生活裏的每一樣東西，包括一切負面的情緒，最重要的是怎麼樣在吸菸的時候去想一些事情，這樣我就不會帶着那麼多的疑問去面對生活。
當然這是無知的，妄想的。
我的母親不會這樣做，每一個母親都不會這樣做，在看透所有真實的僞善後，還津津有味的對着孩子去訴說這個世界裏的理想藍圖，傳教着美麗和無限光明，真是偉大。
因而這是她們的嚮往。
母親時常同我聊起抽菸以外的很多事情，她會盡自己可能得去給他這個狼狽的兒子規劃光明的路線，她所認爲的一路鮮花和掌聲響起，就是她自己又一次實現生命的意義。
母親說：以後要有個穩定的工作，要在二十三歲的時候擇偶結婚，要讓他的孫輩過上城市裏的生活，要保證最好的教育，在這些鮮花和掌聲響起後再去考慮她是否能安享晚年，老有所依。
母親說：不用談那些天馬行空的理想，空談誤家，實幹興邦，你生來就是平凡的人，別做那些不切實際的夢，別去拍什麼電影，先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再去看戲，你不適合夢想，更何況是你自己寫戲。
母親說：小時候你就不爭氣長大後憑什麼能夠過的豐衣足食，小時候你就無所事事長大後還談什麼乘風破浪一腔熱血，小時候你就沒有幹好的事你憑什麼在更加殘酷的當下能夠侃侃而談。
母親說：別談沒用的了，走回家餵豬去！
後來的後來啊，我就變的胸無大志了，並對母親說：其實我就是個失敗者，鼠目寸光的人，貧窮限制了我的一切想象力和掙脫力，不爭不搶，平凡可貴。
母親又會說：這不是我兒子，我兒子不會這樣！也不能這樣！他是獨一無二的。
聽到這裏我又平庸的笑笑並且想起：那些曾經規劃的生活。
我會說：媽，我三十歲前，並不想結婚，也不想工作，只想去看看這個世界，哪怕是隻背一個書包，拿起一件行李，也要去登最高的山，看最美的海，找找生命的意義，我討厭朝九晚五。
我會說：媽，我不想去大企業裏工作，也不想自己創業，我更不羨慕豐腴的生活條件，我想找找一種自由的沒有壓迫的職業，哪怕沒有車，沒有房，沒有下一代，但是只要是能讓我快樂的就好，我想去拍電影，用最平凡的角度，去做好我所認爲最有意義的事，這樣就可以讓我春暖花開的過上一生。
我會說：媽，如果有一天我養不起你，真的很對不住你，你把所有僅剩的青春和大半輩子的風雨操勞都貢獻給我最普通真實的生活了，我想爲你寫一首最真摯的歌，或者一首簡單的打油詩，但我也知道這並不能當飯吃，也當不了你老有所依的憑證，對不起……
說完這些我會很坦然的抽起一支菸，而母親卻打翻了這支菸的一切，否定了每一個想法和故事，並說：我的身體不好，還是少抽菸爲妙！
如今這些在心裏還真不是味道。
向左還是向右無從談及。
三、
就在前幾天的天的夜裏，在閒來無事的時候，抽起了煙，然後給那個心儀了幾年的成都女孩，又一次發了信息，原因是我在一個朋友的口中又一次聽到她，關於她又談戀愛的事情。
我很難過得記起我和她所擁有的一切故事，在寒暄的問候她是否還好的時候不輕易的就落下淚來，不是因爲她的又一次戀愛，也不是因爲她給予的又一次無助，而是因爲她說起，和她的對象真的不愉快且又要分手時，我也真的無處安放那些青春裏的情愫。
擦掉厭惡感十足的眼淚，我會發現自己在不輕易之間暴露的懦弱和膽怯，是多麼的可嘆。於是拿起煙，畫押青春裏所有的愛情權利，再次很認真的陪她聊起過往。
幸運的發現我們還是可以訴說很多東西，我會問她：最近可好，生活還習慣嗎？單反相機拍出的照片是否如意，口風琴吹的怎麼樣了，是不是生活挺充實而且忙碌，不順心的時候會怎麼辦，會時常想家嗎？同周遭的人處的還算和藹嗎？孤單的時候會是什麼時候呢？最後纔會真正問過她和現男朋友的近況。
而她都會很平淡的回答最後也會出於禮貌的回問：我最近生活怎麼樣，什麼時候考試，什麼時候放假，每天都學了什麼，過的是否可以，然後故意避開關於戀人的一切話題。
此外，我們還會一起回憶高中時候的趣事，相互說着那些記憶裏鮮活的朋友們，然後，一個勁的道別青春裏所有的悲傷和歡愉……
我記得我所喜歡的這個大眼睛，短頭髮的成都女孩，在高考以後的每一條空間心情和日常動態，以及每一張照片上都非常值得我收藏的模樣；而這之中大部分的內容無非是關於她的生活：運動，朋友，攝影，戀愛，美食，失戀，風景…以及我最喜歡的那句：“你的能量超乎你想象”當然還有一個大大的笑臉。
有時候我會高興的抽起煙，想到這些，我會想我真是幸運極了，我所喜歡的這個女孩，她的每一種樣子都是我青春裏揮之即來的美好色調，我愛她的每一種心情，每一種無厘頭的感嘆，以及永遠會明亮我那段無聲歲月的短髮；我喜歡她的每一個表情，生氣時的鬱鬱寡歡，瞌睡時的無精打采，甚至是失戀時陰天的沉悶，當然還有最難能可貴的純真笑臉。
有時候我也會失落的抽起煙，想一想，我真是悲涼極了，用最好的年華，去傻傻的看着遠遠的人，哪怕是她所謾罵的失戀男友我都不能及他，因爲最起碼他真實的存在，在她生氣時的眼睛裏。而我卻不能給她任何心情的影響，開心時她或許從未想起過我，悲傷時更是可以對我隻字不提，是啊，我又有什麼權利能讓她記起呢？
我懦弱的在2017年的現代生活裏只是和她聯繫過三次……
這三次有她失戀後我發出的安慰；有她決定要走走遠方我發出的告示；還有就是她又一次即將失戀時，在我情感裏三年的點點滴滴關於她的記憶。
沒能有任何的言語稍加挽留或者強硬，因爲這些在我的記憶中，對於她的喜歡，永遠就是我自己在彈奏一首可悲可笑的自卑交響曲。
在我同她談及高中同窗裏某一對戀人分手後，她善良難過的去感嘆成長和青春的變化無常時說到：是啊，我們都在長大，長大到了心已經不會被小鹿撞的年紀後。
我再也沒有控制自己情緒的能力發出了一句：其實我欠你一句，我真的喜歡你啊！這也是我自己欠自己的話，如果再有一次我會說：真的在意你……
而她或許在笑着搖搖頭後發來一句：哎！青春吶！
而當我看到這句話時，還是悵然若失的問了一句：你還記得你第一封情書是誰寫的嗎？
她回答說：記得，是你啊，那是第一封最正經的情書！
讀到這些後，我又莫名的從尼古丁的悲傷中看到了歡喜的影子，它說：是啊，你在她的世界裏也曾經來過……僅此而已，一笑了之，再見不用揮手，離別不需要問候。
後來的後來我就儘可能的發送一句話，我說：
所以 我說了這麼多 只有一句話， 照顧好自己， 不是沒有人在意你，再談戀愛的話， 希望你真正看好一個人，別再失戀了，因爲另外有一個人也會很難過，我希望你會認同這句話的，即使不認同今晚也別說出來，這是我在喜歡你的這件事上也可以自私一點的憑證；僅此這些就耗盡了我好多年的勇氣，雖然語無倫次，但這是很真誠的話，最起碼在對待我青春愛情觀裏是絕無僅有的， 我可以發誓自己此刻感覺自己真的偉大的不行！
是啊，我怎麼能不去感慨自己的偉大呢？這可是我青春中那片愛情海里唯一的真摯和純淨啊，波瀾不驚，生逢春光吶！
後來在百感交集的夜晚，我靠着牆壁看月亮抽菸時，我會翻開空間看到自己在留言區裏那些看似平凡卻又有非同一般的數碼：
8月26日早上八點左右
9月5日晚上11點左右
11月1日凌晨0點半左右
在這些空間和時間的維度裏，我很想告訴她：是她在我茫茫生命的荒野中，留下的最好風景。
除此之外，當然還有12月29日凌晨1點左右的夜裏，第一次的最動情告白，在這深冬的天裏全是我心臟跳動的熱度。
或許若干年後我會忘卻她那句平淡無奇的：謝謝你！希望你一切會好。
而僅存的過往裏卻是：那就別將就，一廂情願也挺好。
四、
我從不是一個節日儀式感很強的人，我生活的這個城市裏在菸圈的光暈中總是閃過忙碌的人們，他們在準備了平安夜，聖誕節，後又一次的渴望着元旦的節日狂歡。
而最近幾天並不忙碌的生活中，我會時常看着朋友圈裏的動態，那些熟悉的舊人們，都在曬着自己十八歲的模樣，我很是不解。在我孤帆遠影的闊別了花樣十八的年華里，就自己而言，很少再去提及它，觸碰最多的也只是那一年裏最普通的風塵雨露，我從不願正視它們真實的樣子，因爲我一直告誡自己：它們還不曾遠去。
前段時間裏無所事事時，會經常去時代廣場的遊戲廳裏，打着那些殘留在記憶裏的兒時遊戲，《三國戰記》裏的很多英雄還是少年的樣子，那些熟悉的路線，熟悉的過關斬將，熟悉的二維數碼圖片，卻是我今後永遠不願提及的往事……是啊！我們回不去了，人世間最容易得到的莫過於年齡，從小一直盼望得長大，長大一直渴望十八的繁華。只是我們再也回不去記憶裏的家……
後來我也終於明白了，爲什麼這幾天的朋友圈中全然是舊人十八歲的模樣，因爲在今晚的十二點鐘聲後，我們九零後在青春這塊陣地裏也必須撤下，十八歲也永遠只能是昨天，明天早上醒來已是往日的芳華。
我很想說一句：那麼，我們再會吧！後來想想算了吧，再會又是何方呢？也無從說起。於是，我也開始在朋友圈裏翻出十八歲的模樣，並且發了一句：我的十八歲，像素還很差，日子也很淺，貧窮到沒有將來，不羈到從不念每天，那時的我活在記憶裏，如今還真是新鮮……
後來發出後我又想一想，似乎還少了點什麼，於是又改成：
我的十八歲，像素還很差，日子也很淺，從不選擇跟風，貧窮到沒有將來，不羈到從不念每天，那時的我活在記憶裏，如今還真的懷念且新鮮。
在這段話發出後，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在第一時間裏回了句：哈！我真羨慕你們的十八歲，可惜，我要過兩年才能曬啊！
我笑着搖搖頭，並沒有回覆，是啊，誰又能真的無視自己的匆匆年華付之東流呢？十八啊，十八，雖然我們男人四十還一朵花……
閒來無事再想想，哎！誰又能笑着說：保證我能活到四十歲呢？還是不提一朵花了吧。
來吧，繼續抽完這支菸，明天可能就死了！
寫於2017年最後一個夜晚裏，如果你能夠讀到這裏，那麼陌生人祝你：新年快樂！
也祝我自己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