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傳說:石生



天下掉下個嬰兒

村裏有一對老年夫婦,二人平時以種莊稼爲營生,日子清苦卻也安寧。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們至今仍無子嗣,這讓兩人很頭痛。

一天夫婦倆在地裏勞動,突然傳來一聲旱天雷,二人頓時嚇一大跳。隨後老婦聽到嬰孩的哭泣聲,兩人好奇地尋聲而去,發現前邊一塊石頭上有個男嬰。夫婦覺得這是上天賜給他們的孩子,便跪地拜謝上天后將男嬰抱回家,因男嬰落在石頭上,夫婦爲他取名爲“石生”。

時間慢慢過去,長大之後的石生外表和普通少年無差異,但是令人驚奇的則是石生那雙眼睛。普通人和他對視超過五個呼吸必然會心生悲苦而不自覺地流淚。


淚化珍珠惹上禍

某年天降大旱,村裏連續三月未下雨,莊稼都枯死了,年輕力壯的農民都外出逃難,只留下孤寡老人在家等死。石生見此不由心生悲憫,流下了豆粒大的眼淚,令夫婦不可思議的是那眼淚竟變成了珍珠。夫婦用珍珠換了糧食再分給其他災民,小村得以撐過旱災。

沒想到紙包不住火,石生眼淚可化珍珠的奇聞一位官員知道,他邀請石生來家裏做客,想幹借他的本事來獲利。剛開始石生拒不服從,官員綁了父母來威脅石生,石生無奈之下只得答應,表示官員得想辦法讓自己流淚。

於是官員設法擺了一個舞臺,在城中貼出告示:召集能人異士來表演苦情戲,要是能讓石生哭泣者,賞銀百兩。

一時城中風起雲涌,許多平民百姓紛紛摩拳擦掌想一展身手。那告示越貼越廣,傳到了隔壁縣城裏去了,吸引了不少好事者來觀看。

舞臺上的表演可謂是魚龍混雜:有的揹着高壽的老母親上臺給她餵飯;有的則是父親拿鞭尺打兒子,怒罵兒子不爭氣;有的是管家對小姐的感人告白;更有甚者將棺材擡到舞臺上演了一場披麻戴孝的哭戲。

官員自認爲這項計劃非常完美,在場的百姓都掉眼淚了,奈何石生並沒有流淚,他只是靜靜坐在那裏看着他們表演。官員大怒,派衙役抓石生入大佬,衙役看到石生的眼睛不由心生悲苦,想起自己不幸的經歷,紛紛扔下武器跪在地上痛哭不已。官員看到此景非常害怕,便將石生的一切上報給了朝廷。皇帝聽聞這件事非常好奇,宣召石生入宮。


進宮見駕被盤問

宮殿之中,皇帝坐在金龍椅上,下面是文武百官。石生進來,神色如常,面對皇帝僅僅只是作了個揖,並不下跪。太監欲呵斥石生不懂禮數時卻被皇帝制止。

皇帝問石生:“你爲何不下跪高呼萬歲?”

石生:“我只跪天地神仙諸佛,凡人受不起我一跪。”

文武百官聽到這話直呼大逆不道,要將石生拉去斬首示衆以示皇威。皇帝揮手,衆臣立馬閉嘴。

皇帝接着問:“朕爲一國之君,普天之下,都是朕的領土,這土地上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在朕的管理之下,百姓安居樂業,邊疆無人來犯,就這樣還不配你下跪嗎?”

石生:“我自天生,天爲父,地爲母,不受倫理綱常束縛。”

皇帝見此只得打個哈哈,換了個問題。

皇帝:“聽說你眼淚可以化爲珍珠,是真是假?”

石生:“當真。”

皇帝:“我聽聞官員擺臺讓百姓演了多出戲,臺下都哭了,唯獨你沒哭,這是爲何?”

石生:“既是演戲,何必當真。”

皇帝:“你要怎樣纔會流淚?”

石生:“天地父母逝去,觀衆生疾苦,聽無上妙音。”

皇帝:“非此不可?”

石生:“非此不可。”

皇帝:“好,那我創造這個條件。”

皇帝隨後下令將一干犯人押到刑場。


刑場上驗人性

在刑場上,皇帝對石生道:“你看那些犯人,他們犯了盜竊的罪名,按法律應當杖打30大板,然後發配充軍。從現在起,每隔半柱香的時間我就下令砍掉一個人的腦袋。你若是想救他們,就向我下跪磕頭,磕一個頭我就放一個人,現在有10個犯人,你看着辦。”

隨後太監向犯人傳達皇帝的意思,犯人爲了獲救而瘋狂向石生叩頭,高呼:“大師救我!”“大師你慈悲爲懷,救救我們吧!”石生看犯人跪地哀嚎着求饒的慘狀十分平靜,皇帝看石生並沒有下跪的意思也不着急。

半柱香燒已過,劊子手砍下了一個犯人的腦袋,那血從脖子噴涌而出,濺射到周圍犯人的身上。犯人十分驚恐,向石生叩頭的力度更大,其聲音更爲淒厲,可石生依然無動於衷。

很快就有三個犯人被砍了頭,犯人見石生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開始破口大罵起來。其惡毒超乎了在場所有人的想象。

半炷香燒完了,劊子手熟練地砍下最後一個犯人的腦袋,刑臺上只剩下十個無頭的屍體和滿地的鮮血,那血腥味聞起來令人作嘔。

皇帝問石生:“我很好奇,這些人的性命都在你手上,只要你下跪磕頭就能救他們,但是你卻沒有,難道你就那麼冷酷無情?”

石生沒有回答皇帝的問題,隻身來到刑臺上,看着那十具無頭屍體,石生竟流下了血淚!血淚到地上成了一顆顆血色珍珠,皇帝目睹此奇景大呼過癮,可看到石生的眼睛時慘叫一聲,昏倒過去。太監高呼救駕,士兵紛紛圍住石生,這時天上傳來幾聲雷鳴,那雷劈到了石生,石生就在衆目睽睽之下消失了。皇帝醒後精神受到極大刺激,不久便瘋了。

石生的祕聞

後來,有一位高僧向大家道出了實情:那石生原是地藏王菩薩座下的聽諦神獸。衆所周知,地藏王菩薩曾立下“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宏願,要度盡地獄惡鬼。聽諦跟隨藏王菩薩修行,看鬼魂在十八層地獄的遭遇,自然心生悲憫。爲了增進佛法修煉,聽諦就請求地藏王菩薩讓自己親歷人世間的苦,於是就有了後來的石生。

聽諦在地獄早已看遍了衆生的苦,自然不會被那些苦情戲打動。衆人之所以看石生眼睛會流淚,是因爲被他眼中蘊含的大慈悲而感化,而眼淚化爲珍珠則是聽諦的神力所成。

那皇帝爲了觀看珍珠化淚的奇景而拿人命來和聽諦打賭的行爲惹怒了聽諦。所以皇帝從石生的眼中看到了自己在十八層地獄受萬箭穿心的樣子,而且那痛苦傳到了他的身上,於是他就瘋了。


備註:故事首發於簡書,不曾出現在其他平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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