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炸了點美食。
一是炸丸子。
在百度裏搜炸丸子的方法,五花八門的很多。我選了一個用白蘿蔔、胡蘿蔔和豬肉餡爲原料的方法。
去菜場買菜,看着衆多的菜又糾結了。順嘴問店主,可不可以拿這三樣炸丸子。
美女店主張着一雙水靈的大眼睛,看着我說:不能吧!你想麼,白蘿蔔已經炸熟了,肉還熟不了呢。你只能:要麼純肉丸子,要麼純素丸子。
媽呀,是這麼回事麼?聽她說的蠻有道理哦。我想了想,感覺胡蘿蔔結實,耐煮,應該也耐炸,最後決定拿胡蘿蔔和豬肉炸丸子。
曾聽人說,炸丸子不能放蔥,否則會焦。但網上的很多做法裏,都有蔥。不過,我沒有放蔥。
我是綜合了各種說法、做法,又經過了自己的簡單判斷,最後確定了自己的方法。
調丸子餡的過程很順利。
朋友幫我炸丸子,她一手拿小勺舀一勺餡,送到另一手邊,從食指拇指間擠出,一個光溜、圓嘟的丸子就滑進了油鍋。利利索索,很像工藝製作。
唯一的問題是,我倆都不知炸到什麼程度算熟了。
我認爲炸到金黃色或深黃色就熟了。但朋友說火太大,放下去很快就變黃,但可能裏面還沒熟。
我們調下了火。
這下炸了好久,感覺丸子還沒有變色。搞不清怎麼纔是熟了。
我倆說,那嘗一嘗熟了沒有。
我嚐了一個,但嘗不出生熟。
真傻啊!可能太缺乏炸丸子的經驗。
後來炸了很久,我決定把它們撈出。
我想,反正吃的時候還要再放鍋里加熱呢,即使現在沒炸熟,將來在鍋裏一煮也就熟了。所以,無論現在熟不熟,都不要緊。
炸出來的丸子,光光溜溜,顏色深黃,味道鮮美,好看且誘人。就等着過年吃了。
二是炸酥肉。
小的時候,酥肉是我家鄉過年才做、才能吃上的美食。
它的吃法是,把炸好的酥肉切成片,放到碗裏,再放點蔥花、薑絲、鹹鹽、醬油、醋等調料,給碗裏添上齊肉平的水,然後放鍋裏蒸。
味道極美,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過年美食之一。
以前,我也做過,但味道總難及小時候家裏的。
這次炸,也是炸的時候不知道生熟。
不過同丸子一樣,考慮到吃的時候還要再蒸,即使現在炸不熟,將來吃的時候也蒸熟了。所以,依舊看顏色,炸到黃色就出鍋了。
炸好的當晚,我照着記憶裏的吃法蒸了一碗,但不知哪道流程不夠完美,味道還是不如小時候香。
大概,兒時的味道只是一種感覺和記憶吧,只能回味。
不過,看着自己炸的這些食物,心裏很有過年的充實感。
三是炸麻托兒。
麻托兒是我家鄉的特色美食,是一種油炸的麪食。
“麻託”到底是哪兩個字,我不知道,只是根據家鄉方言寫了這名字。
網絡上也有其他名字,如麻橢、媽拖兒、媽脫兒、媽托兒……這些名字都是音譯,都不完全正確。
現在拼音只有四個聲調,而我家鄉的方言裏有很多四聲以外的音,麻托兒的發音就全在四聲之外。所以只能姑且這麼寫了。
小時候,麻托兒是家鄉過年才做、才吃的美食。它是用發麪、糖、油等,做成一種特別的形狀,下油鍋炸熟。
咬一口,香甜鬆軟,是正月裏幸福而滿足的滋味。
但我們這麻托兒,它的形狀卻有點讓人尷尬,因爲它像女性的外陰。
不被人意識到還好,若被人意識到,又當面說出來,就有點讓人尷尬或搞笑。
有人說的比較含蓄,說我們的麻托兒是母的、雌的。
有人就開玩笑,把麻花叫公的、雄的。
還有人問,這是你們家鄉的精神或圖騰崇拜麼?
呵呵,也許吧,我沒有考證過。
要從它的這個形狀來說,也許叫“媽托兒”或“媽脫兒”比較合適,總之得是“媽”字。
老子《道德經》裏說: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
——微妙的母性之門,就是天地的根源,它可以孕育萬物,是宇宙永續發展、生生不息的源頭。
也許,我們洪洞人民從遠古走來,傳承了老祖先的宇宙觀。
也明瞭女性生殖器官與人類繁衍生殖的關係,所以對它極爲尊崇,賦予了它極高的意義,因此纔有了這流傳至今的過年美食——麻托兒。
也或者,它並無任何意義,只是出於製作工藝的需要,以及純粹的美學觀念,才設計成了這個樣子。
總之,它很好吃,是祖先流傳下來的美食,又確乎有些耐人尋味的文化在裏面。
做這些美食的過程,有一種專注於藝術的感覺。也很讓人沉浸在當下。享受、充實、喜悅。做完了,也有點成就感。
過年麼,總得準備點什麼,和平常不一樣的,這纔有過年的感覺,像過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