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城】第二章 第十一節 地下展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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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倆到底有沒有在跟我玩?”桃麗絲生氣。

“啊?”

再度清醒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對不起……”我打起精神。

溫妮哈欠道:“快天黑了嗎?”

“嗯。”

“實在抱歉,我剛纔快要睡着了。”

“來到新的小鎮,你倆都不開心嗎?”

我搖搖頭:“只是太疲倦了。”

“算了算了,再逛逛唄。”

“好。”

三人繞過街角,前面有個小集市。

“人還不少嘛!”

集市上好玩的東西很多,都是些新鮮的玩意兒。這邊有抽獎,那邊還有耍把戲的小丑,種類繁多引得溫妮和桃麗絲到處亂竄,完全把艾酒拋在後頭了。

“等等,別走散了!”

我扒開人羣,兩位女孩站在樹下,盯着攤子上五顏六色的棒棒糖出神。

“看什麼呢?”

我走近,小販正用糖果誘惑她們的心。

“收攤啦,收攤啦,最後一分鐘的糖果,便宜又好吃!”

“哇!”

“好漂亮的女孩子呀,這個粉紅色的愛心棒棒糖會很適合你。”

“是真的嗎?”溫妮害羞得低下頭。

“怎麼敢騙你,快拿着吧!”小販將糖果塞入溫妮手中。

“那我呢我呢?”

“你長得古靈精怪,就買最小的一個吧……”

“不,我就要最大的。”桃麗絲笑嘻嘻地把最大的綠色棒棒糖拿在手中。

“你很想要嗎?”

“是的,哥。”

溫妮用真誠的眼神看着我,生怕會不同意。其實,我才內疚呢。小時候一羣人看別的孩子舔棒棒糖,那真是饞得口水直流,但是又買不起,所以只能在心裏想那是什麼滋味。如今昔日的奢侈品就擺在眼前,怎麼還會不捨給她買呢。一直以來,溫妮都活得很不容易,今後我一定要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因爲她是世界上我唯一的親人。

“好,那黃色的這根就歸我了。”我拔了其中一支道:“小錢袋要不要試試?不如就吃最小的吧。”

“㕶㕶㕶!”小錢袋拍拍翅膀。就這樣,每個人都吃上了糖果。

“多少錢?”

“十個霍伯籽。”

“這夠嗎?”我拿出一塊小金粒。

“夠了夠了!”

交易完畢,雖說金粒所剩不多,但這筆買賣還是做得很開心。

“真好吃!”溫妮打心眼裏高興。

“㕶㕶㕶!”

甜食使人開心,在度過危險後,這種感覺也愈發深刻。有福同享,看着大家高興的臉龐,我一樣發自內心地喜悅。今晚也了卻了一樁心願:能讓溫妮感到幸福,是我長久以來都想做的事。夜色匆匆,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在鬧市上洗刷去鉛色的疲憊,盡情地享受閒暇的時光。或許,霍伯特鎮真是想象中沒有壓迫的安逸之所,是渴望和平的人生存的地方。若不是藏寶圖的誘惑,我沒準就會考慮定居。

等集市散去後,黑暗就來臨了,不過,霍伯特鎮的夜色也別有一番風味!瞧,淡黃燈光星星點點散落在城鎮中,房子裏的光線也透過花格窗照到路面上,形成一道道花紋,就像路標一樣,指示行人路在何方。等再晚些,燈火熄滅,他們就該入睡了。

“那是什麼地方?好漂亮!”溫妮指着前方右手邊樹後,一幢裝修豪華的雙層建築。

“禮拜堂嗎?好像不是,過去看看吧。”

要知道,即使是霍伯特鎮鎮中心,也見不到比這更漂亮的樓房啊。此時,佇立在眼前的建築物,就猶如藝術品一樣精緻。它精細的圓柱雕刻和圓形的頂蓋,與郊外那些連成一體的矮牆房形成鮮明的對比,即看就不是普通的房子。

溫妮一馬當先,朝房子口蹦跳而去,肩膀上,振翅的小錢袋樂開了花。

“慢點!”

“哎呀!”什麼東西突然猛撞到了溫妮。她跌倒在地,口中的棒棒糖摔成兩半,小錢袋也驚飛了。

“沒事吧!”我和桃麗絲跑過去。

“啊……”溫妮看着磨出血的手,難過地哭了。

“要緊嗎?”一個金髮少年從中出現,想扶起溫妮。

“你幹什麼呢,我的手都蹭破皮了!”

“啊,實在對不起……”

“放開她!”我吼道。

“沒關係,讓我來吧。”少年扯下內衣裏一塊乾淨的布,蹲在溫妮跟前:“我也是太着急沒注意路才把你撞倒的,你能伸出手來嗎?”

“好……”

溫妮舉起受傷的手臂,任由少年包紮傷口。一圈一圈,動作標準而熟練,耐心而又細緻。再看看溫妮,她的臉通紅一片,完全不敢正視少年。我盯着這位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心中又急又無奈。他着實長得眉清目秀,難怪溫妮會羞紅了臉呢。

包紮完畢,少年又輕輕地打了個蝴蝶結。

“怎麼樣?”我關心地問。

“沒事了。”溫妮拍拍身上的塵土,站起來。

“你是什麼人?”桃麗絲問。

“我叫尼爾,就住在鎮上,對剛纔的事我表示真心的歉意。”

少年的紳士風度和謙讓反倒讓溫妮不好意思,連忙答道:“沒關係,沒關係。”

“我是艾酒,這位是溫妮,我的妹妹。”

“你好。”

“還有這位女孩,同行的夥伴桃麗絲。”

“㕶㕶㕶!”

“對,還有小錢袋,一隻有靈性的鳥怪。”

一番介紹後,我們對彼此又有更近的瞭解。

“你剛纔爲何着急忙慌得跑出來呢?”溫妮問。

“唉,是我不好,剛好看見喜歡的東西,就趕回家拿錢了……再晚一些展覽館就要閉館了。”

“哦?是什麼好東西?”桃麗絲問。

“呃。”尼爾停頓了一下:“不是啥寶貝,不過是書而已。”

“那就進去看看唄。”我道:“不夠的錢我可以幫忙墊付。”

“真的嗎?太感謝了!”

尼爾說完鞠了一躬,轉身帶大家進入。這是個神奇的地方,樓梯不向上反而往下,原來是地下展覽館。

“哇!”

一入展館,古色古香的裝飾就讓人大爲吃驚。年代久遠的雕塑擺在各個重要位置,牆上也掛滿了令人遐想的油畫,除此之外,還有許多叫不出名字的小玩意兒。天花板上懸掛着的大水晶燈發出灰黃的光,將展館廳堂照得昏暗深邃,愣是給整個空間都蒙上了層神祕的面紗。閉館時間內人漸漸離去,我們的到來無疑讓剩餘的人投來注視的目光。

“瓦西爾雕像!”溫妮興奮道。她是歌劇“不眠的今夜”女主角,在溫妮心中,美麗雕塑就是瓦西爾化身。

另一邊,桃麗絲也東瞧西望。很顯然,展館的東西對她來說也很新鮮。

我大概走了一圈,最後,一幅不起眼的油畫吸引了我的眼球。

“這……”

畫上的油漆乾裂得厲害,一看就知道年代已久。但若遠觀,仍然可以看清上面的圖案:陽光和煦地照在紅色的城牆上,給人安全舒適感;古老的鐘樓佇立在紅牆朱瓦之間,又多了一份嚴肅和神祕;往右有一座華麗的宮殿,像極了童話世界裏的城堡;遠方還有連綿的羣山,高遠至上,沒有盡頭。

“艾酒,畫面上是什麼地方?”桃麗絲湊過來。

“好美的畫!”溫妮和尼爾也湊了過來。

霎時間,美景深深地吸引着四人的目光,彷彿要把他們帶入畫中的世界。城池中,一磚一瓦一草一木都無比干淨純潔,如同塵囂之外的夢境。幾個人盯着油畫入神,已全然忘記該做的事了。

“哎哎哎,你們四個!馬上閉館了,還不離開嗎?”工作人員喊道,打破了大家的思緒,所有人都從夢中驚醒。

“啊!”我晃了晃頭:“尼爾,快去買書吧。”

四人散開,漸漸回過神來。看看周圍,我們已經是最後滯留的遊客了。交接好後,尼爾把書拿到展臺,並迅速將它放進口袋裏。就這樣,沒有過問,一行人走出了展覽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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