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產階級
文/鄒航
從早到晚，遲暮女人從我的門前打水而過
我攜着昨天的紙筆再一次描摹着她的顏色
夜的張力瘋狂的在角落裏
吞噬着一張張啓齒而又不安的孤獨
我匆匆的在她的一夜故事裏打開了
那因歲月而摺疊的枯瘦與單薄
“她年輕的時候很美
鄰人總愛刻意從她的屋頭走過三回”
我手舉着她藏於身後的燕尾服，
依着白晝的光線，泄露出她暗室裏的微光
她還有着比她的身軀更爲壯大的家族
看着她，略顯斑跡的戒指
我嗅見了一個有產階級對無產階級的尊敬
而她奉爲神明的父親，卻從未在她的人生中
留下過應有的輝煌，以及傳說
躲回自己歲月裏的女人，躲在一方草垛
迎着風，而又屈服在蘆葦般的生活中
有時，也在隔夜裏
聞見一兩聲放大的哭泣
以及那濺出鮮血的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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