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 <離開>
新的一天，Quinn從冰箱裏拿出一隻煮雞蛋，現在雞蛋已經成爲她補充蛋白質的主要方式，它的口感真的比蛋白質塊要好很多。
她今天提前到了辦公室，開始查閱一些舊世紀精神治療方面的資料，以便運用到臨牀治療當中去。她查到：在舊世紀，心理治療的基礎是：傾聽，即傾聽患者的訴說或者情緒發泄；解釋，通過回答來訪者的一些問題來解除他的疑慮；支持，對患者表示支持和信任。然而這些前提早已消失殆盡，如今已經完全被技術和藥物所取代。Quinn意識到當下的治療手段是如何忽略了人的精神和先天的情緒性，根本就是本末倒置。Quinn覺得自己必須着手寫一份報告來說明這些，她還想要再深入地瞭解下去，韋恩的電話打來了。
“韋恩，今天的患者順序安排好了嗎，我現在就去治療室。”
“Quinn，上面讓我通知你，你可以休息一週時間......一週之後以全新的面貌和思想來工作。”韋恩面色沉重地說到。
Quinn呆了三秒，“也就是說，從現在起，我被停職了？”
“是的。”
“那病人怎麼辦？”
“有新的醫生暫時接手你的工作，May和June依舊是助理。”
Quinn站起身，“我去找上級。”
“Quinn，沒有用的。”韋恩說道。
Quinn沒有聽，徑直走向電梯，按下56樓。
上級們的辦公室都在56樓，高層管理者並不多，因此每一個辦公室都超級大。Quinn來找當初招聘她進來的Davis。
Davis正拈着一隻紅酒杯看視頻。
“Dr.Quinn，好久不見。”他隨意地打聲招呼。
"Mr.Davis，我是來跟您討論我被停職的事情的。我明白我的治療理念與中心認可的不一樣，但它卓有成效，相比起來，當下的精神治療體系就是一個錯誤......”
“Dr.Quinn！注意你的言辭。”
“你以爲就憑你一時興起想出來的點子，就能否定當代龐大的精神治療體系嗎？就能否定醫學進化的完美結果嗎？你已經被邪魔外道衝昏了頭腦，這就是我讓你冷靜一週的原因，你還不明白嗎？”Davis聲色俱厲地訓斥她。
“我不認爲我的方法是錯的，我們忽略了心理治療自起始時就定下的基礎，不論科學技術多先進，有些東西都不應該被拋棄。”
“醒醒吧，Quinn，那是一千年前的事了，沒有人會想要知道那些。你知道我們中心每天有多少病人進來嗎？你知道每天必須有多少人離開以維持這個系統嗎？這個地球上有這麼多的精神病人，靠你那樣的方式，什麼時候才能拯救完？”Davis接連說出這些話。
“爲了維持這個可笑的系統，爲了維持高層的利益，就應該犧牲每一個患者自身的利益嗎？”Quinn情緒激烈地問到。
Davis一時沒有話說，眼睛看向窗外。
“Dr.Quinn，你的這套理論是從哪兒來的？有人說你跟斯考特的那名D級犯走得很近，是他每天在你腦袋裏灌輸這些東西嗎？”
“不是，雖然我追求真理是受了他的影響。”
Davis沉思半晌，在桌面上打開一個文件。“看看吧，Dr.Quinn。”
文件上寫着：
莫里亞蒂，男，生理年齡：29。
25歲非法使用吸盤飛行器闖入上空，殺死一名天界男性，被捕。兩年後逃獄，弒母及繼弟，逃回地面。逃回地面後，屢犯殺人、搶劫、恐嚇罪，一年後被DK小隊拘捕，認定其有精神疾病，送入斯考特精神院。在精神院殺掉兩名醫生，一名病人，注：活活打死。
“當初不讓你知道，是怕影響你的治療過程......不過不重要，你現在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惡魔了吧?Quinn，好馬要懂得迷途知返。”
Quinn安靜了一會兒。
“他的判決出來了嗎？”她以平常語氣問到。
Davis回道：“譴回斯考特，終身監禁，現在估計正在辦呢。”
“好的，Davis，你說的話我明白了，我會好好冷靜一下的。”
Davis有點意外Quinn會這麼快轉變態度，不過他還是感到很欣慰，“很好，很好。”
從Davis的辦公室出來，Quinn一路狂奔，韋恩打來的通話她也沒有接，她一路跑到電梯口，按下－3層。
她憑記憶在通道里拐來拐去到了關押Mori的囚房，果然，三個機械人警衛在門外守着，她衝到門口被攔住了，裏面是那三個警衛和一個機械人在進行交接，Mori的手被電子手銬捆起來，除非有解密碼，誰也解不開那玩意兒。Mori看到了Quinn，對她眨眨眼。他的臉上沒有一絲驚慌失措，反倒安安穩穩。
“你們不能帶走他，他是我的病人，正在接受治療。”
“小姐，他已經被命令送往斯考特療養院，此外，您已經被停職，不是他的主治醫生。”機械人冷冷說到。
“不，你們不能帶走他。”Quinn失去理智開始與機械人推搡，但她顯然不是他們的對手。
Mori對她做了個口型“不要感情用事。”
韋恩也趕來了。“Quinn，跟我走，你不該出現在這裏。”
“我不會走的，韋恩。”
“Quinn，你已經嚴重失了智。”韋恩氣憤地說。
“也許是吧。”
Mori很快被押着出來，他經過Quinn，看似隨意地說了句：“脖子後好癢。”，順便對Quinn眨眨眼。
Quinn就在那一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向他脖後摸去，同一時間，Mori手裏彈出兩個小塊，擊中了兩個機械人的後腦中心處，那是他們的集成處理器所在地，能讓他們昏迷一會兒。“柴狗，毒蛇。”又是兩枚，“青蛙，狐狸。”四個機械人全都倒下。Mori拿着刀片，三刀分別精準地割開那三個警衛的喉嚨，三人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呼喊便倒下了。他的嘴角帶着嗜殺的笑，轉向韋恩，將一枚蛋白質小塊丟進嘴裏，“兔子”，Quinn對他搖搖頭，他猶豫了一下，刀子輕輕碰過韋恩的脖子但沒有用力，最終他還是放過了韋恩。Mori用機械人的指紋打開手銬、極爲不滿地拉住Quinn的手，說：“走！”
Quinn踢掉礙事的高跟鞋，跟他一樣赤腳向前。
“站住。”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Quinn，你不許跟他走，不然我就殺了他。”韋恩像變了個人一樣，冷漠到讓人害怕。
他彎曲手腕，那裏出現了一個小圓盤。
“你應該認識這個東西吧，莫里亞蒂。”
“哦，原來是Dr.Wayne和他的偉大發明，真是好久不見。”Mori輕笑着向前，把Quinn推到身後。“你能認出我來，可真是讓我感到驚訝。”
“四年前有人威脅我製造吸盤飛行器，那時我就知道那個蠢貨銀鏈子不過是一個棋子，真正的幕後主使是另有其人，那就是你！”
“啊，我懷疑，我懷疑，你猜的可能是對的。你給伊萊取得名字可真動聽。”Mori的聲音妖冶又讓人充滿壓力。
“不過，你已經用吸盤殺了他，錢你也拿走了，這不是很公平嗎？”Mori繼續說道。
“可我想要的根本不是錢！我要我原來活生生的人的腿！我被槍射中，換了一雙該死的機械腿，這是我的恥辱，這一切都是因爲你。”韋恩近乎發狂地大喊。Quinn沒想到平日裏優雅得體的韋恩有這一面。
“不，韋恩博士，這一切的原因，都是你自己。”Mori遺憾地對韋恩搖搖頭。“好好回想一下，當初你爲什麼要接設計部長的圖紙，他是不是允諾給你好處？你夜以繼日地工作，不就是爲了那個通往天上的路的夢想而努力奮鬥嗎？說起來，你還真是一位實幹家。”Mori輕笑着說道，“一方面，你爲了報酬替我做事，可當我把工錢給你之後，你卻反過來開始怨恨我。另一方面，你又殺了我的好夥伴。於情於理，都是我應該向你討說法纔對，不是嗎？韋恩博士。”Mori的思路清晰，吐字清楚，像一條蛇緩緩地吐出了信子。
“不止這些，你忘了嗎，當初要不是你在吸盤上動了手腳，我和兄弟們怎麼會有去難回呢？”Mori的聲音冷峻下來。
“你全都是詭辯！”韋恩的心情十分激動，手腕一晃再晃。
“韋恩，你冷靜點，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不要再做出錯事來。”Quinn上前一步說到。
韋恩的臉上露出苦澀的失望來，“Quinn，你也認爲是我錯了......”他突然詭異一笑。同時後面傳來一聲槍響，“我的兄弟們，都等不及想要活剮了你。”Mori說到，韋恩被槍擊中，可手腕失了力道，一枚吸盤向Quinn飛來。Mori來不及反應就去攔Quinn，吸盤射中了他的胳膊，開始急劇收縮。“弗蘭克，用激光槍！”他大喊一聲。後面立即上來一人拿着激光槍，“快！”Mori說到，弗蘭克對着Mori的上臂用激光槍掃下去，Mori的右臂掉在地上，同時被吸盤絞成一隻手指大小，切割的地方血流如注，Mori疼得暈了過去。
“去23樓，我是醫生！”Quinn立即喊到。所有人都跟着她一起上去了，而韋恩，早已被打成了篩子。
外科醫生並不知道這個斷了一隻胳膊的人是誰，但在十幾只搶的威脅下，他們心驚膽戰地給此人做完了手術。
Mori的一隻手上還在輸液，那羣人便要連牀將人推走。Quinn跟在他們後面，“我要跟他一起走。”弗蘭克看了她一眼，沒理她。“我說，我要跟他一起走，我要照顧他！”Quinn更大聲地說。那羣人終於願意停下來，Quinn的眼神絲毫不躲閃。弗蘭克沒說什麼，只是側了側身，Quinn從他身旁走上飛行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