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自己的投射

我對門住了一對老夫妻,每天都打開門,有人經過他們就探頭觀看,喫飽飯就坐在那裏就看電視或玩遊戲。讓我出入特別困擾。

這個困惑,讓我產生了投射。

我看到了小時候的外公,每天喫飽飯就坐在大廳裏,盯着進出的家人。他不管對錯,都會按自己的意願大聲吼叫,因爲他耳聾。所有人跟他交流,只能靠吼。他講什麼,家人不重視,別人講什麼,他又聽不見,交流就成了障礙。也可能是他跟外婆常年吵架的原因,我跟外公也不太親近。


外婆死了,我就很少回舅舅家了。過了好多年外公也死了,他死前我沒有回去看過他,有時候也會有遺憾,有時候又覺得可能這就是自己對外婆的認同。這種認同,帶有外婆的三觀、經驗、情緒,我不由自主地接納了她的一切,大部分傳承給了我。我很難忽略別人的過錯,也做不到一笑而過,害怕被傷害自我保護上了厚厚的鎧甲,乾脆就不過多與人交際。


而當對門這對老夫妻,每天打開門,在房間裏坐着。他們的這種方式,是想跟別人拉近距離,但我對於別人這種無條件的敞開,我是有壓力的。我不想跟他們距離太近,甚至我覺得不想跟他們感情太好,我就不用去經營這些人際關係了。可能是害怕吧,如果經營不好,那以後見面不是更尷尬了,乾脆就不要太熟。一個租住的地方而已,可能就是住一年半截,沒必須太熟稔吧。


如果住的是年輕的夫妻,我會不會想跟他們接觸呢?我想我是願意的。


他們喫飽飯就在那裏看電視、玩遊戲,打開門


爲什麼我這麼不喜歡對門這一對老人?

我總感覺背後總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不管我進門還是出門。後來我刻意地看了一下,其實他們也不是每次都在看我。但我對於這個眼睛,我就是沒辦法釋然。讓我想起小時候有一個創傷場景。五六歲時,打爛了一個碗,被舅舅狠狠的盯了一下,像做錯事了的孩子,我害怕極了。


對於陌生人的眼光,我也特別不自在。人多的時候,我害怕別人看我,我會快速走過。遇到一些結伴的年長男性,對面走來,我覺得有點厭煩。這讓我看到另一個場景,在我大概15-16歲時坐公交車,車上人少,遇到中途上車的一個年長的男性坐到我旁邊,想要猥瑣我,被我及時制止。我給自己植入了一些行爲指示,遇到年長的男性,儘量遠離避開。對他們也就沒有什麼好感。


其實,我也知道。對門這對夫妻並不是在我出門的時候看着我。但我控制不住這種自我防禦的感覺,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件事上面,讓我出入門都提高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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