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丘豸
早些年，偶爾去城裏，總會看到在寬闊的馬路邊上的杆子上有個標牌，上面畫着一個喇叭被打了一個紅色的斜槓，下面寫着一行字：進入市區 禁止鳴笛。
當時我表示不解，既然不讓鳴笛，那汽車裝喇叭有啥用？城裏人怎麼這樣矯情？
兩千零二年來了北京，我特意去留意很多次，發現北京好像真沒有這個標誌。我有點疑惑，肯定不是北京沒有，而是北京太大了，我沒有看到而已。
如今我在北京漂了八年了，依然沒有看見類似的標誌，也就想通了：我們的大北京是首善之地，包容性也強大，前些年不是有句口號叫北京歡迎你嗎？
早些年我還年輕的時候，對車子鳴笛沒啥感覺，更不會有什麼反感，覺得汽車鳴笛，天經地義，要麼行人何以知道後邊有車過來？也曾一度對那個“進入市區禁止鳴笛”的標誌表示不解。
後來，在城市呆久了才發現，汽車隨便鳴笛真是一件讓人討厭的事。走在大街上，汽笛聲聲不斷，真是太過喧鬧，哪如老家的鄉村街道安寧。
再後來年紀大了，對汽車在身邊按喇叭，很是感到深惡痛絕，常常會背嚇了一跳。尤其有的無良司機故意到你身邊頻按喇叭，真是缺德帶冒煙。恨不能喝其血、啖其肉，痛打四十大板。這幾年也曾偶爾聽說，汽車鳴笛把老人心臟病嚇發作的新聞。
尤其在高速上，都是同向高速行駛，爲啥得給你讓路，叭叭叭地了按喇叭，你是救護車還是救火車？
我的教室位於西環路邊上，在昌平，這條路應該算是一條主要幹線了，每天來往車輛肯定是少不了。常有過往車輛頻繁鳴笛，聲音極其刺耳，搞得我上課不敢開窗。即使不開窗，汽笛聲也會從窗戶縫鑽進來，吵鬧我的課堂，影響到我的小弟子們。
偏偏有個頑皮不愛寫字的孩子，每每有公交車過來，就在那裏不厭其煩地學乘務員的話：汽車行人，車在拐彎，請站穩把好。一遍一遍，不厭其煩，攪得其它學生不能安靜書寫。原來這個孩子的爸爸是公交司機。有時，我也疑問：車在轉彎，乘客需要站穩扶好，你讓行人扶好什麼？
上完課中午喫完飯，想小憩一會，養養精神，下午好帶足電上課。這個時候更加感覺出街道的喧鬧，馬達聲、汽笛聲、說話聲聲聲入耳，讓你無法入眠。我才理解那句“進入市區禁止鳴笛”的含義。
不止是汽車鳴笛令人討厭，走在馬路上，常常遇見一些跑車和摩托車屁股冒着白煙，從旁邊呼嘯而過。可能是故意卸下了消音器，那馬達聲簡直震天響，二里地以外都能聽得見。這些人可能覺得這樣很神氣，很拉風，卻不知一路上得收穫多少個艹泥馬。
絕對不能說我們的司機朋友們都不好，不好是少數的，好的總是多數的。有的司機真有素質，讓你心生敬佩。我就曾經見過這樣一位。
那是在一條並不寬的巷子裏，一個老婦人騎着一臺三輪在路中間慢悠悠地走着。這時身後過來一輛轎車，跟在了老人身後，並不鳴笛，保持六七米的距離，緩緩地跟行後面。老人家分明聽到了，回過頭看了一眼後，既不讓路，也不加速，依然慢騰騰走着。就這樣，一前一後的慢慢前行，一直走出能有五十多米的道口，老人家轉彎了，後面的轎車才加入而去。那一刻，我對兩個人產生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一種是對那個老人倚老賣老行徑的無限輕蔑，一種是對司機寬容大度的由衷敬佩。
如果我們的駕駛人員，都能如這個司機一樣有涵養有素質，會減少多少交通事故和糾紛，我們的城市是不是會更美麗一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