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田的顏色——再讀《小王子》

只有用心才能看見。本質的東西用眼是看不見的。


《小王子》一本短小精悍的童話小說,許多年前只把它當故事讀,不求甚解,而對於生命缺乏體悟自覺,是難以體察它淡淡憂愁敘述背後蘊藏的深意。如今再看,似有所得,但又不能妄言基於當下閱歷的感受是準確深刻的。每一本書,彼時與此時與來時翻閱,所想所獲定然不同,就像人不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歲月之河靜靜流淌,不變的只有“變化”,走過山山水水,遇到喧鬧安靜,不同的人教給你生活不同的道理,心境與所求也在成長中悄然改變,或者有一天就能夠悠然欣賞夕陽“沉落的溫柔晚景”了。

更願丟開《小王子》裏其他虛榮、功利、自我狂歡的“角色”不說,只把它看作小王子與玫瑰、狐狸的一場故事。狐狸告訴小王子只有經過“馴養”的東西纔會真正瞭解它,建立真正的感情,讓彼此成爲獨一無二而又互爲需要的存在。狐狸教會小王子一個真實純粹的感情相處之道,朋友與愛人都需要歷經“馴養”,而這馴養是需要傾注時間心血的,是需要投入真情實感的,也是需要共同經受風雨的。“你爲你的玫瑰花費的時光,才使你的玫瑰變得如此重要”,才使它不同於花園裏五千支一樣叫做“玫瑰”的玫瑰,因爲那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故事裏被馴養的狐狸和小王子分別,在哀傷中狐狸說本質的東西要用心才能看到,金黃的麥田如小王子頭髮的顏色,美妙的成爲小王子留給它可供聯想的記憶。

《小王子》中有太多講給大人的道理,可有關“馴養”的道理出現在許多人生場景中。構築起一段投入真摯與善意的感情,總要經歷些不在場的時刻,分別之日各有遺憾和無可奈何,而一切糾葛都源自用心經營感受到的本質。

說它帶點憂傷,因爲它是童話卻不完滿,揭穿了虛僞,又揭示了無可奈何。不過假如“你喜歡一朵花兒,而她在一顆星星上,那你夜裏看着天空,就會覺得很美。所有的星星都像開滿了花兒。”沒有人能生活在童話裏,可不妨礙我們對待在意之人持有一顆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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