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婚禮與葬禮



週日,值班加晚上大篩,說實話心情不是很美麗,且人始終處於疲憊狀態。早上還未出小區的門,巧合的是同一時間段裏相繼看到一喪一喜。

看到一羣人,身着黑衣,手裏點着香,很明顯這是一支送別故人的隊伍。想來都是死者的家屬和親友,人們的臉上沒有悲傷,我想或許是一位年長者的離世,另一方面,現在的親戚關係確實是一代不如一代親了。可能很多親戚也就是喜事和喪失碰個面了,平日裏各自忙碌,也不太會有交集。


人們的出生和死亡都由不得自己選擇,隨着年齡的增長也能看淡生死這件事,我們啼哭着來到這個世界,然後長嘆一口氣離開這個世界,不過幾十年光景。

想起以前同事說過的話:“如果人的一生有70年的光景,那麼現在我們已經過半了,所以要好好珍惜當下的時光,因爲很有可能預估的人生長度都沒有,明天和意外,誰都不知道哪個先來。”

看着一長串送別隊伍從身邊經過,人們的臉上沒有悲傷,甚者還有相互說笑着的人,我不太理解這種心態和狀態,即便是不相關的人逝世,至少可以做到保持沉默。當然作爲毫不相關的旁觀者,我的想法並不重要且有點多管閒事。


印象中尚有記憶面對的死亡是外婆,小時候有一段時間,我是在外婆家生活的。那時候表弟和我一起住在外婆家,表弟雖然比我小一歲,但按照月份來講也差不了多少。

但我比他先學會走路,所以便有了欺負他的先天條件,那就是打完他就跑。

基本上外婆看到的話也不會很嚴厲,只是口頭教育一下,相對於男孩子,外婆對我這個外孫女更寵愛。後來,表弟知道告狀也沒有用,索性就“默默忍受”下來。當然,我也是有分寸感的,基本也只是氣勢上嚇嚇表弟,輕輕推他一把之類,表弟哭,我跑走,然後外婆過來調解,每次這樣的流程就像是一場“遊戲”,我沉浸其中樂此不疲。

外婆去世的時候,我已經參加工作,沒有能見到她最後一面,至今都是遺憾。

外婆那代人,生養比較多,我媽是第三個女兒,也是她最寶貝和溺愛的一個。老媽的性格和外婆比較相像,倔強不認輸,同時勤勞和聰慧。外婆很早就成了寡婦,沒有再嫁,一個人扶養拉扯一幫兒女,日子很辛苦,但她從不叫苦,也不在子女面前流淚。

老媽傷心了好久,平日裏喜歡的歌也不聽了,眼睛紅腫精神萎靡,或許在老媽心裏也有很多遺憾吧,遺憾年輕時沒有聽外婆的話,固執己見,覺得自己的想法都是對的。



喪事送別的隊伍還在我的腦海迴盪,轉彎處見到一列車隊,頭車是被鮮花裝飾過的婚車,車子緩緩駛過,我沒有看到車內的人,但想來是接新娘的車子。

新郎的臉上一定堆滿了笑容,這是他新生活的開始,迎娶他心愛的女人的日子,不管若干年後他們的婚姻是否能繼續,但此刻是他們人生中愉悅的日子,值得紀念和被祝福的日子。

小時候我在農村生活,如果鄰居家有喜事,那就是整個村的喜事,大家都願意參與和祝福。領個紅包沾沾喜氣,或者“搶”個硬幣試試財運,喫顆喜糖感受甜蜜。

新人結婚,人們都不吝嗇送上祝福語:早生貴子、長長久久、郎才女貌諾如此類。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樣的場面越來越少,村裏的年輕人都去城裏工作了,結婚有婚慶公司負責,不用事事自己操心,只要有足夠的資金,婚慶一條龍服務,包你滿意。

可是,不太能看到記憶裏那些喜慶的畫面了,生活條件越來越好,鄰里關係卻越來越疏離。

小時候的玩伴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圈,那些比你優秀的嫁得好的,你也不太好意思主動聯繫,就怕熱臉貼~~~,沒有了共同話題,更沒有了相互傾訴的慾望。

時光匆匆,一切都變了,再也回不去小時候的純樸,未必是主觀改變,我們還是在不同的成長道路上漸行漸遠,不再有交集。

有時也會有兒時玩伴和我父母提起我,但誰都沒有跨出這麼多年的這一步,時間過去了,就不會再回來,關係疏離了便很難變回親密,我們總要去適應和理解。

除了與父母的親情連結,沒有任何一段關係可以從始至終到永遠,無論是愛情或友情,總有曲終人散時。

所以,現在的我不再結交新的朋友,工作上的交集也僅限於工作,因爲長大成熟後的我明白,維繫一段關係真的太難,成年人的世界裏,很難避免一些世俗標準。

重要的是,我發現遇到可以談心的朋友的概率,越來越低,索性就和自己對話,或許敲擊成文字,尋求生活圈子以外的共鳴。

就這樣,今天早上猝不及防,讓我遇到了悲和喜,兩個極端的事。喜悅或悲傷,都是人生的必不可少,我們只能去適應和接受。

就像太陽和月亮,總在交替中釋放熱情與清冷,不能說一定是熱情好,因爲夜晚讓你的大腦更清醒,可以冷靜審視自己,理性的看待一些事,成熟對待一段感情的離去,或者陷入某一種無法遺忘的糾結。

所有情緒都是真實的,而真實是一切力量的來源和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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