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年老時再追憶《年輕氣盛》

前些日子應一位深圳朋友的邀請加入一個“長生不老計劃”羣,羣主是一位資深的心理學家,羣中有數十位心理諮詢師和保健醫師,該羣的主旨是討論如何進行中老年人的心理調試,讓他們能以健康的心態進入人生的新時段。看似簡單的命題,好象我們都懂,實則是一個艱深的研究項目。國秋節前該羣組織活動——觀看電影《年輕氣盛》。《年輕氣盛》由意大利導演保羅·索倫蒂諾執導2015年9月9日上映。2013年他執導的《絕美之城》讓我印象深刻,這部《年輕氣盛》以前看過,這次再看因視角不同,感受不同。

老友米克和弗雷德結伴前往阿爾卑斯的度假旅館,他們以愛和幽默的視角,探討子女們滿是麻煩的生活。米克是導演,正在積極創作自己看來最重要的一部電影,而早就沒有了事業追求的指揮家、作曲家弗雷德卻收到女王伊麗莎白二世的邀請爲菲利普的生日演奏。以上是百度的簡介,真的是極簡,如果不知保羅·索倫蒂諾是誰,如果沒看到過對該片的評分,可能不少人會選擇放棄。

這部電影的英文名稱是《youth》,以爲是說青年,實際是說老年。看懂該片的人,心底會百味雜陳,想起過往,心情久久不會平靜。


在阿爾卑斯山下與世隔絕的鄉村,遠處的雪山,綠茵如毯的山坡,近前的牛羣,半人高的花草,在半山坡上,垂垂老矣的弗雷德(邁克爾·凱恩飾退休的音樂家)坐在巨大的樹墩上,畫面美好,靜謐,孤獨。


自然之美讓他想起過往的輝煌,此時他仿若置身於交響樂團中央,緩緩擡起雙手,一切安靜下來,然後輕輕的風聲帶起旋律,牛鈴清脆、牛哞深沉、飛鳥啁啾,太美了。那一刻,是對年輕氣盛時的致敬。都曾年輕過、氣盛過、才華橫溢激情萬丈過……,當這一切過去後,如何面對垂垂老矣時的落寂和孤獨?弗雷德真的無慾無求嗎,當王室特使相邀時他手中不停搓動的糖紙,那噪音中的節奏似乎在出賣着什麼?

而米克(哈威·凱特爾飾仍在工作的電影導演)呢?還在充滿激情和自信的想執導自己最後一部影片《生命的最後一天》,夢想重返榮耀。當他帶領學生在山上看望遠鏡時,有一段奉爲經典的對話:

米克(指着望遠鏡):“過來看。你看見那邊的山了嗎?”

學生(拿望遠鏡看):“看見了,它很近。”

米克:“沒錯,這是你年輕時看見的樣子。一切看上去都很近,那就是未來。”

(然後米克把望遠鏡反過來讓她看身邊的夥伴)

“當你老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切都那麼遙遠,那就是過去”

他好象明白未來和過去的關係,卻自信自己的才情能讓自己再上一個臺階。

所有人在時間面前都是弱者,難道他不知道自從自己的皮膚日漸鬆弛,反應開始遲鈍時,才情也如風而逝。他在和年輕的自己較勁,那麼美好的年輕氣盛時段就過去了嗎?心有不甘的奮力想再抓住它,心底明道,但還要掙扎!


當這二個男主角,在鄉間漫步,回憶青春,說着各自認爲好的事情時,還同時數着一天尿了幾次。真正的命題拋了出來,當人生進入老年階段時,活着是爲了什麼,繼續活着的價值是什麼,我能做什麼,我能如何參與做什麼。


片中當米克被女演員點醒,知道年老才衰的自己能做的並不多,不知道自己繼續活下去的價值是什麼?此時爲了理想唯有縱身一躍。

而弗雷德傾聽了自然的聲音,傾聽了年輕人的聲音,更有米克的縱身一躍的驚醒,讓他冷漠的外表溶化,他選擇平和地接受這個瞬息萬變的世界,最後站上舞臺,輕舉雙手,樂聲響起。

寫這篇觀後感時突然想起了和年青人爭搶藍球場的大爺們,跳舞擾民的大媽們,其實他們心底都知道全明白,但還要掙扎出“年輕氣盛”的模樣!

是呀!人都有走入老年階段的時候,活着是爲了什麼,繼續活着的價值是什麼,我能做什麼,我能如何參與做什麼?不同人有不同的解答和行動。但我想大多數人和我一樣,會選擇心態平和的向“年輕氣盛”妥協,溫柔的跟在年青人的後面助力,需要時挺身而出;享受這世界能帶給我的一切美好的事物。因爲每個人都應該是年輕的,因爲每一天都是餘生中最年輕的一天。只要跟隨自己的內心去找尋,便是最美麗的you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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