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5殺人事件 第五章早晨

    三個人站在空蕩的大街上顯得無比的冷清,也不知道祁斌愣在那裏有多久,當聽完靈兒的敘述之後,他憤怒的攥着拳頭,黃色的頭髮在太陽下顯得特別耀眼,好像是剛剛從戰場上歸來的漢子一般,那亂髮就像是廝殺過的痕跡。

  “呵呵,這個人是陷入了虛擬世界當中了嗎?”祁斌自言自語道。在虛擬的遊戲世界裏,血腥的鏡頭早已屢見不鮮,一個懦夫在遊戲之中也會成爲英雄,但是當這一切發生在現實之中的時候,還是讓人有些不太理解。

  虛幻的太陽在空中搖曳不停,轟隆隆的聲音,早點鋪子已經開門,一陣熱氣從身旁那家小店裏飄出,肉餅的香味兒在不知不覺中勾起了胃中的饞蟲。學校跟前這家店雖小,做出的食物卻是出了名的,這裏的肉餅做的有些像餡兒餅,可是餅子又像肉夾饃的餅子那樣厚,好在比較小巧,因此吃起來還是覺得回味無窮。善良的阿姨站在小小的窗口前,詢問着他們想要吃什麼餡兒的餅子,窗口後,一個年齡相仿的叔叔慈眉善目的看着外面的這幾個年輕人。

  這對兒夫婦一定特別恩愛。靈兒每次來這裏都會這麼想。她好幾次在不經意間看到了那個叔叔看阿姨的眼神,無需多言,而那個阿姨每次轉身擡頭看着忙碌的丈夫時同樣愛意滿滿。在這樣的年紀裏還能有這樣不嫌膩歪的愛情,任誰看了都會覺得羨慕吧。

  熱騰騰的餅子被端了上來,精緻的小竹筐剛好可以被餅子佔滿,竹筐邊緣的油漬顯示出了它的年代。

  丁若雲望着眼前的食物目光呆滯,靈兒的手還在撫摸着她的背,灰色的大衣上甚至起了微微的靜電。

  在這樣的時刻或許不該坐在這裏,可是無論長與短,壓抑的心情都應該暫時放放。對於沒經歷現場的人來說,這樣的感覺不是誰都能體會的了,靈兒和祁斌只是單純的想填飽肚子。當然,靈兒更想大睡一覺,然後再精神抖擻的去把真相查個水落石出。

  早點最終還是在有些尷尬的情況下匆匆結束了,丁若雲只是輕輕的咬了一口便再也不吃,祁斌也因爲憤怒咽不下現在看來特別粗糙的餅子。唯有靈兒,她不管不顧大口的吃着,至始至終一直低着頭,沒有人看到她的眼淚流了多少,她甚至連一聲抽噎都沒有發出,靈兒的內心此刻顯得特別的堅定,她閉着眼睛,任淚水流到了食物上。通宵過後的腦海裏一閉上眼顯現出的全是五彩斑斕的色彩,一道又一道彩色的光像是一條又一條的魚,紛繁蕪雜,片刻不停的衝擊着腦海,關於昨晚的記憶怎麼樣也揮之不去。

  夜晚沉睡着的街道突然醒了過來,各種屬於白天的聲音充斥耳邊,祁斌一行三人走在有些潮溼的石磚鋪成的小路上面,他點燃了一根菸,又覺得不妥,趕緊踩滅。

  “聽說了嗎,昨晚好像死人了!”一個稍矮一些的男孩對旁邊稍高一些的男孩說道。

  “咱們學校就這樣,每年都會死人!有什麼好奇怪的?”旁邊的傢伙有些輕蔑的說着。

  “人命關天啊!好端端的人怎麼就這麼死了呢?”

  “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哈哈,大概是罪有餘辜吧!都死了纔好,真可惜沒有看到現場。聽他們說,現場那叫一個壯烈啊,有大片兒的既視感!唉,可惜嘍……”高個子掏出了香菸,粉紅色的打火機握在手裏。

  一陣風過,高個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一個拳頭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臉上。惱怒的他立馬和祁斌扭打了起來,祁斌的眼睛突然變成了血紅色,他毫不躲閃,一拳比一拳狠的砸向了對方,這樣的打架方式還真是不多見,對方也被這不要命的行爲驚愕萬分。

  “住手!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丁若雲突然大喊了起來,喊叫聲裏還夾雜着哭聲,矮個子抱住高個子的腰,趕緊拉開了兩人,丁若雲喊過一聲後,就蹲在地上抱着頭開始不住的哭泣。

  “哥們兒,放尊重點兒!那姑娘是我的朋友。”祁斌義正言辭的說着,“以後我再聽到誰敢說她一句壞話,我跟他沒完!媽的,滾!”

  高個子撿起了路邊的錐子一樣的石頭,祁斌就迎着石頭過去。

  “來啊!衝這兒打!今天你要是打不死我,老子就把你往死裏打!”祁斌指着腦袋說。

  這時,靈兒奮不顧身的站在了兩人中間,高個子遲疑了一下,舉起的石頭最終還是停留在了空中,矮個子一把奪去了他手中的石頭。

  “別吵了,走吧,好朋友沒了,給誰都不好受……”矮個子看着蹲在地上的丁若雲,瘦弱的身體此刻顯得更加弱不禁風,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高個子怒氣未消,他摸了摸眼角滲出的血,搖了搖頭,最終還是灰溜溜的離開了。

  祁斌用手抹了一把鼻子上的血,他坐在地上,看着縮成一團的丁若雲,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靈兒輕拍着她的背,像媽媽一樣把丁若雲摟入了懷中。

  來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好多人停下腳步看着眼前這三個人,而他們三個與周圍的一切都無關,悲傷在蔓延,嘈雜的世界裏,只有悲傷在蔓延着。

  學校喇叭裏突然放起了流行歌曲,今天,並沒有什麼不同,對於運轉不停的世界來說。

  遠處教室的鈴聲傳出,祁斌立馬站了起來,他拉起了靈兒和還在哭的丁若雲,不管不顧的拉着他們向前走着。他撥開了對面的人,吊兒郎當的身影突然變得高大起來。

  他們三人朝前走着,學校外一輛警車拖着長長的警笛聲轟鳴而過。祁斌突然想到初中時學校外鬥毆的學生們在看到警車時倉皇而逃的樣子,不管再怎麼逞能,面對未知和所謂的正義時,那些人抱頭鼠竄,揣着器械的人更是狼狽不堪,活像一個個小丑……幼稚和愚蠢總是矇蔽着雙眼。

  走向宿舍的路一下子特別的漫長,歪歪斜斜的路看不到終點。但是,這是一條值得一直走下去的路,太陽的光輝披在我們的身上,我們就是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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