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越瘋人院》:心裏總有個聲音,極力吶喊卻被我們忽視

一個正常人,在一羣精神病患者中,剛開始的樂觀,到後來的憤怒,以及反抗。一個人,只要還有對生活的熱愛,就不會有精神病。失去了渴望,承認自己有病,並且安於有病狀態的人,本身就已經死去。每個人都很有特色,表演的也很真實。所有人都是自願進去的,並沒有誰是被逼的。枯燥嚴苛的生活,使他們越來越麻木。如同行屍走肉。在人世間被遺忘的角落苟延殘喘。在那裏,他們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一切。然後,傷口還要一遍遍被剝開,被分析,被評判。所有不能接受的部分,在醫院裏,不斷被強化,以至於他們失去信心,自己根本沒有走出去的希望。

麥克的進入,對這羣人無疑是一種最好的療愈。爭取看比賽的權利,帶他們出去釣魚,帶他們醉酒。甚至都要療愈比利了,護士卻把一切都毀了。麥克被激怒,要殺死護士,結果被折磨的失去了意識,很慘烈。酋長看着被折磨的失去意識的麥克,把他殺了。酋長是個正常人,只是因爲父親被傷害,對社會不再信任了。也沒有勇氣再外界生存。是麥克給了他出去的信念。最後,他按照麥克說的方法砸掉了圍牆,逃了出去,帶着麥克的那份對外界的嚮往,以及對這個無情醫院的諷刺。

其實,方法真的很簡單。如果他們想出去,真的很容易。最開始麥克自己搬那個水臺,抱不起來,如果所有人都想出去,一起的話,肯定可以出去的。這世界最可怕的不是你在哪裏,而是你沒有了對生活的強烈熱愛。也許是自由的漫步,也許是盡情的醉酒,也許只是想看個比賽。所有的一切,別人給的,都喚不醒一個內心沒有渴望的人。發自內心的想做一件事,就會喚醒內在的動力,不顧一切的去做到。

如果內心沒有熱愛,到哪裏都是囚牢。影片的拍攝本身也具有一種叛逆的氣質,影片場景也反覆強調瘋人院裏禁錮的方形門窗,重重設置規整的鐵絲網,單調取代了以往電影中的絢麗,而壓抑和司機的氣氛充斥這整部電影。這種令人壓抑的氣氛恰恰與70年代美國試圖進一步打破頹廢消極傾向的社會相吻合,是一定社會層面強烈互換的一個縮影。此外,影片中的人物也具有明顯的符號化,護士長嚴肅冷靜,在與病人交流會上多以正面向上仰視的主觀鏡頭出現,明顯帶有一種威壓性。但麥克默菲確是一個典型的反叛者,越是在氣氛壓抑,管制森嚴的環境裏,越顯出他叛逆的天性,影片的實質也讚揚了這種天性。

如果說麥克默菲是我們內心某一部分的投影,護士長難道就不是我們內心另一部分的投影?我們自持掌握了真理的時候,當我們拒絕深入和關懷一種完全陌生的生存狀態的時候,是不是也無意中做了和護士長一樣的事情?當然,這是一個可以被意識到,卻無法彌補的問題,可是奧妙在於,這裏的許多人甚至拒絕被喚起這種意識——當他們把自己假想成受害者的時候,他們是滿足的,但是當你們指出他們也可能是施害者的時候,他們卻感到自己受到了傷害。

誰都向往自由,但這個世界就是一個瘋人院外的牢籠。我們生活在其間,任何光怪陸離的事都已習以爲常。就像那些瘋子一樣,習慣了每天按照別人制定好的時間表生活,習慣了這些規則道德邊邊角角的束縛,習慣了每天抱怨卻沒有走出去的勇氣。

心裏總有個聲音,極力吶喊卻被我們忽視。我們,是被關在瘋人院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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