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前,来一场说走就走的三人行

“爸爸,我们下一次休假去哪里?”刚进八月,我家小姑娘就对我发出了灵魂拷问。

今年的暑假是这样安排的。放假伊始我们全家外出度假,接下来小姑娘一周接一周参加各种夏令营,我和她妈妈则是正常上班。开学前最后一周则是一个空档,没给小姑娘安排夏令营,我们也提前请好了假,但是却没有预订出行计划。

原来的打算是不远行,去去附近的公园、游乐场,一周很快就过去了。越到临近假期却又越是不安心了,小姑娘不甘心在家待着,我们也蠢蠢欲动,想要抓住夏天的尾巴再出去走走。可是去哪儿呢?

自从有了孩子,出行再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开车吧,过去那种日行千里的旅程变得不那么现实了,车程太远的地方中途总得有好几次休息,还得考虑小朋友在路上可以干点什么才能不至于太过无聊。

目的地的活动安排也不同了,那种十几二十公里的山间徒步路线只能放弃了,披星戴月一日看尽长安花似的行程要让位于小朋友的作息规律,还必须考虑每天安排一些儿童乐园之类的项目。

就连住宿也要调整。过去我们两人出行喜欢住那种别致的家庭旅馆,但这类小店大多不接待儿童。选酒店要考虑房间不能太小,最好还要有游泳池可以打发一些时间,哦,最好还要包早饭免得每天头疼到哪儿去找饭辙。

曾几何时,旅行是随心所欲的,是随遇而安的。那时候真的是说走就走,车票是现买的,住宿是每天现找的,行程也不定,到了地方再做打算。单身时是真的自由行。

二人世界的旅行也承继了某种随意性。那时候总是想尽可能在一次旅行中玩到更多的东西,毕竟世界那么大,同一个地方不太可能去第二次。为了让旅行的效益最大化,坐最早一班航班出发,最晚一班回来,甚至周五下班以后去机场,假期结束飞回来凌晨到家洗把脸接着去上班。更有甚者,在网上找那种临出发前因为没卖满座而特别便宜的折扣,买了就走,去了再说。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如此随意过了。而这一次的短途旅行,似乎又找到了那种说走就走的感觉,三人行却又有着不同的韵味。

“爸爸,我们下一次休假去哪里?”小姑娘的问题已经问了好几次了。

妈妈说:“我们还是可以出去几天,不一定要去一个星期,两三天也行。”

“好啊。”我说:“去哪儿呢?我来看看。”

直到假期开始前两三天,我们还没有确定什么时候出发,去什么地方。

“哦,”我刷着朋友圈,突然说:“这个地方不错,朋友圈里刚有人去。”

“哪里?”太太问。

“Port Colborne,离大瀑布不远,但是不在安大略湖上,在伊利湖北岸,我们从来没去过那边。看上去不错,跟我们常去的那些沙滩不同。”

“哪里?”小姑娘也很兴奋。

“给你看照片。”

“我们住哪儿?有游泳池吗?”小姑娘的关注点总是很有特色。

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出发前一晚上,我又想起前阵子刷朋友圈看到的一处景点:“我想起来一个地方,顺路,明天可以去看看。”

“什么地方?”

“有一个小镇,那边有很多房子装饰得五颜六色的像童话故事里面的房子一样。”

我们就这么上路了。

三四天的短途旅行,几乎每天我们都在讨论当天的活动安排,因为事先完全没有计划,甚至连当地有什么景点和游乐项目都不清楚。可就是这样随意的假期却让大家都感到异常惬意、放松。

“嘿,”我们正在运河边的公园里吃着午饭,看着河里船来船往,我突然发现了一个景点:“下午我们去这个沙滩吧!就在前面不远,那地方据说有很多化石。”

“化石?”小姑娘来了劲:“我们可以找化石吗?我喜欢!”

半小时后我们就坐在了伊利湖北岸这个人迹罕至的沙滩上。在五大湖中,安大略湖的湖面面积最小,伊利湖第二小,可是由于湖水比较浅,伊利湖是蓄水量最小的一个。正是因为浅,它的水温也比较高,比我们常去的安大略湖和休伦湖舒服多了。

“这里这么近,我们以前怎么从来没来过?”我把脚踩在温暖的湖水中感叹道。

小姑娘可不管这些:“我要找化石!”

说完就埋头探索起来。

“真的有化石!”我很快就找到了一块:“你们看,这上面清晰的叶脉的纹路。”

“我看看。”小姑娘抢了过去:“是的,这肯定是化石。”

还别说,这个不经意间发现的沙滩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石,其中有不少化石。除了叶脉,我们还发现了不知名的虫形化石,还有许多贝壳和小海螺的化石。

“太棒了,这是我第一次找到化石!”几块化石就让小姑娘兴奋起来:“明天我们可以再来这里找化石吗?”


次日上午,阳光明媚,我们又开启了新一天的活动。

“今天我们要干什么?”太太问我。

“那边有个小花园,里面种了各种月季,我们可以先去那里看看。然后到河边找个地方骑车吧。”

“听上去不错。走吧。”

这样的对话并不是太常见,因为很少有没有提前安排行程的时候。

跟着感觉走还真走对了。看过漂亮的月季花园之后,三个人沿着运河边的小道优哉游哉地骑车,看岸边青草绿树,河中波光粼粼。这条运河曾经是大宗物资的运输通道,历经一二百年,如今仍然发挥着运输功能。不过其中一段已经不再用作运输了,改成了休闲健身用的赛艇河道。几年前多伦多举办泛美运动会,赛艇比赛就安排在了这个距离多伦多一百多公里的小镇。我们一边骑着车,一边看着河里或娱乐或训练的小船,也是一道难得的风景。

骑到自行车道的尽头,略作休息。小姑娘对路边的野花来了兴趣,采了几朵黄色的小花攥在手里。她常干这样的事,我也没在意。不一会儿,小姑娘推过她的自行车,骑了上去。

“爸爸,你跟着我做的标记走。”

“什么?”我没听明白。

“花,”小姑娘扭头看了看我,笑起来:“呵呵,小黄花,我把它们洒在了路上,就是路标,你跟着花做的路标就不会走丢,呵呵。”

“呵呵。”我也笑了。

对野花发生兴趣的还不只小姑娘,她妈妈也打起了野花的主意。自行车的软锁盘绕在车把手上,她妈妈采来两三朵小黄花插在锁芯里面。

“看,好看吗?”

明艳的黄花映着紫色的锁,很是娇媚。

“好看。”我赞叹道。

“是不是应该再加点颜色?”说着,太太又采来一朵淡紫色的野花,配在黄花中间,颜色搭配得当,高低错落有致,显得更有层次感。

“可是你这些花放不久的,”小姑娘发表了意见:“车锁里面没水,花一会儿就干了。”

小姑娘的话很有道理。不过,这重要吗?兴致所至随手插的花,像极了我们这场没有事先安排的旅行,一切随缘也是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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