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學以修身爲本

自天子以至於庶人,壹是皆以修身爲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

這是從上文自然引申出來的結論,《大學》的主旨就是修身,治學和修身是一個概念。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親民,在至於至善,落到實處都是修身;格物致知、誠意正心,是修身的法門;齊家治國平天下,是修身的社會實踐;士人、君子、聖人是修身的心性之果。

所以,曾子說,自天子以至於庶人,所有人都應該以修身爲本。修身不謹,明明德、親民、至於至善,便是空談;不落實於修身,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便是虛無;無視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終將淪爲霸術,甚至暴政。

“所厚者”,講的是修身;所薄者,指的是我們缺乏的而努力追求的事物。應該重視修身卻不重視,那麼人們的任何追求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接着,曾子馬上總結說“此謂知本”,邏輯是非常嚴密的。然後呼應首段,說“此謂知之至也”,知道從哪裏開始(始),目標在哪裏(終);知道什麼是本,什麼是末,這纔是真正懂得了大學之道。

朱熹卻把曾子這句總結陳詞特意掐掉,認爲這是解釋“格物致知”的,但原文亡軼了,並親手補寫了原文作爲傳文第五章,這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我想,朱熹的依據無非是下文有五個“所謂”分述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而唯獨沒有一個“所謂格物致知”。但把它放在“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之前,卻使原文發生了本質地改變,有夾帶私貨之嫌。因爲他完全可以把自己的補寫內容寫在這句話之後。但是這樣,他就不可能把“格物致知”擡高到如此重要的地位。

只要我們稍微留意一下古本原文,就會發現,五個“所謂”的段落,除了“所謂誠其意者”以外,其他結構都高度一致,都是以“所謂XXXX者”開始,以“此謂XXXX”結尾。那麼“所謂致知在格物者”,也應該以“此爲致知在格物”結尾,而不是“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

“所謂誠其意者”這一段,結尾爲“故君子誠其意。”一個“必”字,突出了“誠意”的特殊地位,所以下面有一大段展開論述,也都順理成章。

----《我讀大學29》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