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陌前塵|第二十一章 幻形極地花(撒糖中)

北閣樓在居安城的正北邊,那一塊將近三百米的封閉木質高牆裏面,正是北閣樓的地盤,左右兩邊皆是普通人居樓。站在北閣樓內門口,若是不仔細瞧,壓根看不出北閣樓這三個字,嵌在門口的木柱子上。

是居安城四個閣樓裏,最低調的一個,卻是最重要的一個,住着許多術術高牆之人,掌握着整個居安城的安寧。

他們掌握着監測處理各類突發情況的重任,像小不丁去殺那頭野狼。

心底又嘆息一聲。

眼看小不丁搭上天橋的雲梯,很快消失在我的眼裏。收起流光劍,我往天橋走去。

天橋是居安城人們出行的通道之一,天橋上佈滿了各類鋼軌,出行的人將自己或物品綁在鋼軌上,輸入目的地,便可急速向前駛去,左右皆設有二十條鋼軌,接入從不同方向嵌入的雲梯,地底有更寬廣的路,但這天橋一來陽光充裕,而來方便不顯沉悶,是大部分居安城人們的出行選擇,站在天橋一邊看過去,各色雲梯橫豎搭在一起,通向不同的人家、店鋪、學校。

天橋的下方是鯨魚車,專門爲小孩子或術術不精的人準備,他們可以搭乘鯨魚車去往目的地。若是在高空三五千米向下看,便能看到天橋由各色雲梯組成的五彩光帶和光帶下數不清的大小鯨魚車。

鯨魚車的下方,便是居安城的人民生活的地方。

這天橋早在很多年前便建成了,隨着居安城的人越來越多,天橋從原來的三層加至五層,雲梯更是成倍地增加,每層雲梯都能接入一旁人民家門口。

有些好玩的居安城人便會用術術在天橋的旁邊搭建個小房子,賣些零散玩意兒,主要客戶也是來往的小學生。

也有一些較顯孤獨的人,每天站在天橋的頂層,拿一把古琴,從早彈到晚,到現在,天橋南已經形成了一支很穩定的彈唱隊伍,每日在那裏熱鬧,我曾和格野也去過幾次,他們的歌聲琴聲總能讓人睏意綿綿,大概那時不懂什麼叫哀傷,才覺得棉花糖似的音樂讓人提不起勁兒。

我由天橋一層轉了三條雲梯到達天橋的頂層,來往鋼軌上綁着各類玩意兒,竟然還有人把桌子綁在上頭,看那形狀便知是從城西沫乞年家的工廠拉出來的,還有滴着水的新鮮水果,那麼大一串也不知套個布套,後面也不知誰家的兩位妙齡姑娘,碧色眼睛很是好看。站在天橋一邊往下看,鯨魚車裏傳來嘰哩哇啦的小孩兒吵鬧聲,現在該是上學的時候了,難怪。

看着這些,覺得自己好像也回到了那時候一般,說不出的輕鬆愉悅。

我往北閣樓方向慢慢走着,身後傳來一聲,姑娘要幫忙嗎。

我轉身,眼前的人很是陌生,我搖頭說,謝謝,不用。

他說,再往前走,天橋塌了一塊,不拉着鋼軌,你怕是過不去。

我看他用的什麼,類似鞦韆的東西坐着。

我問,爲什麼塌了?

他說,聽說三生河出了點事,波及到了。

三生河?

我謝過他,拿出流光劍頃刻便到了地底,徑直向北閣樓駛去。

三生河出事,我只聽過一次,那就是那個自稱我爹的人---風承天衝撞過。

難道真的已經到了那時候。

這前塵門內時空錯亂得很。

我站在北閣樓門口,想着直接衝進去大致不太好,便伸手搖了搖門口的鈴鐺,隨即出來一十二三歲的小孩子,朝我彎腰問好後,說,閣主在大廳等姑娘,請進。

我心裏疑惑更甚,貌似來這裏一趟,很多人都知道。

邊想着人已到了大廳內。

大廳內坐着好幾位身穿黑色長袍的人,皆是一臉肅穆,倒是襯了這大廳的陰暗光線。

爲首的便是北閣樓的閣主,我向他彎腰問好,他伸手擋了,說,你先坐。

我剛坐下,他對我說,風姑娘,你幻形之術,先用一下,待會兒會有人來,不太方便。

我雖心有疑慮,但見他們幾人皆點頭看向我,我亦不再扭捏,便將自己幻形成一朵極地花,飄飄然落在桌上。

剛落下門口便進來一身穿黑色長衣的人,身子挺拔秀美,一雙美目世間再無他人,不是沫稚是誰。

他邁着悠然步伐走了進來,擋了許多的陽光,我看他便如同從星芒中走出一般,看得癡了。

他站定在我坐過的椅子旁,向北閣樓閣主彙報三生河情形,但我總覺得他一直有一束目光是放在我身上,果然,話剛說完,他便坐下來,一手將我拿起,說,閣主什麼時候得了這麼一個寶貝。

我聽見閣主幹咳了好幾聲,說,機緣使得機緣使得。

沫稚便說,我想也是,我見它長得奇特魅惑,便送與我吧閣主。

沒等閣主說話,沫稚便將我放在了他的胸前,掛了起來。

大廳內大家開始嗡嗡談話,依稀也聽得三生河此次沒有被毀壞,只不過是多年前炸出三生河那人可能出了點事,天橋也是,坍塌純屬意外,並未大家所想等等。

說到最後,沫稚站起來,說,事情既已解決,我便走了,閣主,如若還是擔心,可派後輩前去混沌宮問問那人。

閣主三步並兩步走上前來,朝沫稚胸口伸手,說,此花與我有緣,你還是別奪人所好。

沫稚身子向後幾步,說,閣主請自重。

隨即閃身出門,只聽得幾人呵呵的笑聲。

我想我還是依賴着沫稚。此時便也剛好,他帶着我,也自然能讓我知道所有,我朝他望去,他眼睛不似北閣樓內的墨沉,此刻便像那星辰百種,極是靚麗,他真當我是寶貝了吧。

出了北閣樓,沫稚並未前去霧林練術術,而是通過地底通道直接入了海。

我好像知道他要去哪兒,三生河越來越近。

我又是不懂,既是沒什麼大事,又何必再去。奈何我此刻不能將我變回來,只能由着他。

三生河沫稚熟門熟路,進去之前用手摸了一下我,說,三生河對你不會有傷害,你且安心待着。

好像我能聽懂似的。

斬龍劍此刻劇烈抖動亦如箭在繃緊的弦上,沫稚將身子與劍平齊,雙手握住劍柄的瞬間向三生河射了去。

我看他緊閉着雙眼的模樣,依舊帥氣非凡,暗中助他脫身雖說不易,但他此刻想必顧不得來觀察我,便悄悄伸出一隻觸角緊貼着他的胸前,將他託了託。

隨着沫稚一聲輕哼,我便知道他出了三生河。

臉上,鬢角的頭髮緊貼着他的臉,他低頭看着我,笑了。

他說,你還會長個。

完。

我忘了將觸角縮回來,此刻再不能明目張膽地動手,我便裝作不懂,他亦不再說,隻身向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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