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愛

想模仿別人講個高級感的故事,可終還是摻雜着散不盡的煙火氣。



阮春曉裸身裹在被子裏,剛剛歡愛的溫度並沒有持續太久,她的手腳又變得冰涼,這下更睡不着了。扭頭看看身後的周遊,同樣背對着她躺在他的被子裏,以他一貫的蜷縮着的姿勢,露着大半個背部。阮春曉輕手輕腳的在原地翻了個身,伸出手去爲他掩上被子。有節律的氣息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她盯着他的後腦勺,不自覺的跟着他隱約的頻率,一呼一吸。

若從牀的正上方看,兩人像極了兩隻並排的大大的蠶繭,相互依靠卻各自包裹。在一起兩年了,次次交合後每每如是。周遊的理由是自己睡眠淺共用一條被子容易醒,阮春曉則一直默認他的堅持,可頻繁失眠、驚覺的卻是她。她試過起夜回來靠近,從背後摟住他的腰,但每次都會被推開:“好好睡覺”,甚至有一次他一句話不說直接抱着被子和枕頭睡了沙發。她早已習慣他伏在自己身體上賣力的熱烈以及完事兒背過身去的冷淡,這樣極度燃燒和瞬間冷卻的反差。玻璃上結滿窗花,凜凜的一層,冬夜太長,反覆疊加來不及融化。

兩人相遇,是在兩年前外婆突發心梗去世那晚,也是在那晚,跟了幾年的那個人任她等在午夜的大馬路上拒不見面。陰曆三月,倒春寒,阮春曉沿着馬路邊走邊哭,前方是酷寒的黑洞,人間進入永夜。外婆的突然離世抽走了她的最後一點神經支撐,她徹骨理解了那句:死心只需一瞬間。

周遊就是在這時逆行與阮春曉擦肩,真的只是擦肩,可她就是不受控的倒了下去。這麼一來倒是嚇到了已走出幾步的周遊,剛纔老遠就看到了這個大半夜哭哭啼啼的女人,他回頭站在幾米外衝她喊:“我說你怎麼回事,女鬼也碰瓷兒的嗎?”

阮春曉伏在地上,一陣暈眩,她已經沒力氣再起來。周遊近身幾步,“喂,你怎麼樣?”

阮春曉沒有動也不說話。

“家還是醫院,痛快點”,顯然他已經不耐煩。

她終於擡頭,此刻眼前的這人臉上顯現的是日後對着她最多的表情:慍怒、急躁和憐憫。

或許兩個陌生人之間的第一句交流就能決定他們是否有交集,也足以定了往後相處的基調。假若在相親市場相遇,周遊可以是個風趣儒雅的魅力先生,而她阮春曉也可以是個溫潤可人的漂亮小姐,可事實偏偏不是這樣,那個夜裏,面對一個陌生人,他們把自己惡劣、不堪的一面毫無顧忌地展現出來。而由此引發的效應,被阮春曉的閨蜜形容爲近乎施虐與受虐的戀情。嗯,如果也可以叫做戀情。

那晚之後,他們像多數當下速食社會裏的男女,你來我往你情我願,吃飯接吻上牀同居。戲劇性的相遇是必要,相互看對眼兒的皮相是前提,暗流涌動的荷爾蒙是催化劑。一切,可以不關愛情的事。

阮春曉和除周遊之外的三個男人保持着聯繫,沒有肉體,不談感情。一個粘人粘到想打他,一個聊天聊不死不算完,一個舞獅子似的花式戲精。最常見的三種類型,簡單、平凡、適合家庭。阮春曉從不主動找他們,也不會條條信息必回,對待他們,就像周遊對待她一樣。一個幼兒園老師,每天打交道的是一羣孩子和一幫家長,她的圈子的清濁周遊瞭然,所以他不予理睬不加制止,也從來不去深究她寫在朋友圈的文字,從不趁她洗澡去翻看她不加密的手機。這個輕易就與自己同居了的女人,他並不是所謂的放心,而是不關心。對周遊來講,阮春曉就像一幅只要掛在牆上就會老老實實呆着,斷不會自己掉下來的靜物畫,興致來了就駐足欣賞一下,並不在意有其他人看中帶走它。

而周遊的圈子,除了阮春曉瞭解的那個需要社交需要應酬之外,她知道還有另一個,兩人很默契的達成知而不宣的隱性共識。他總是不定期的失聯幾天,而這樣的幾天,比經歷月經期更讓她心神煩亂,讓阮春曉稍稍安慰的是,他終會回來。但也可能某一次離開後再不回來。有時她會忍不住問他去了哪,他也會問及必答的解釋給她,但她從來都是點到爲止不會再往深裏挖,她怕。怕下一個問題就觸及到了他耐心引他火大,怕她的刨根問底迫使他爲了規避麻煩而撒謊,怕自己根本沒有問及的權利,怕他索性和盤托出的事實讓她再也不能一葉障目掩耳盜鈴…

阮春曉自認沒有受虐傾向,但她卻說不清楚自己對周遊過於容忍和遷就的情份來自哪裏。即便有次他隨口說出他只要性不要感情,再難過她都沒有橫下心做了結。人與人,有的終其一生也無法真正的接納和給予,而有的,一個交點便延伸出一世的牽絆和綁縛。她也想過結束這種沒完沒了的誠惶誠恐先他離開之前離開,並且也真的嘗試了。可當她留下一張字條拖着行李站在路口時,她想的卻是出門前忘了丟的垃圾,陽臺上沒來及收的衣服,以及冰箱裏所剩不多的牛奶。周遊就像她的孩子,再叛逆再頑劣她都做不到狠心不要他。興許,就是在她最孤單落魄的那晚,這個肯停下來和她講兩句話、無意中陪伴了她的陌生人,已如病毒般侵入她的骨血沒治了。周遊將她拽出永夜、從黑洞那裏接手,對阮春曉來說,那一場偉大的拯救,他是她的英雄。

出走當然未能成功。阮春曉拖着全部身家逛了個超市拎回去一大兜菜。周游回來時看到了放在門後沒來及收起的行李箱,雙臂交叉在胸前注視着正在廚房翻炒的阮春曉,沒有表情。

“你今天哪去了?”,他一貫的高高在上的語氣。

阮春曉手裏的鍋鏟停了一下,“回了趟我爸媽家。”,她像是在對着鍋裏的皮皮蝦說話,沒有看他。

“需要帶着戶口本和護照?”

阮春曉沒想到對她的事從來不感興趣的周遊竟然翻了她的東西,此刻她的腦子飛速旋轉可是卻找不到一個能說得通的理由。誰知道他今天會那麼早回來,他有沒有看到牀頭還未丟掉的字條,她突然有些慌亂。鍋裏的油翻起細細的泡泡冒着煙,她木木的直接撈起沒有控水的青菜猛得丟了進去。熱油和涼水,太勉強的在一起相處起來怎麼會愉快呢…接下來是阮春曉捂住額頭壓低聲音的慘叫和周遊拽出她時氣急敗壞的一聲“靠!”。

這頓飯吃的異常沉默,周遊沒有再繼續之前的問題,他沉浸在自個兒的思緒裏。阮春曉的頭低到了最大限度以此想藏起她貼着創可貼的額頭,反過來她又很慶幸濺出來的那滴油讓她倖免於一場災難似的盤問。那張紙條上只寫着“周遊,我走了”幾個字,她本想再加上一句“別找我”,眼前卻閃過他輕蔑的笑。他會嗎?不會吧。鼻子一酸直接畫了句號。而這頓飯之後,阮春曉連日鼓足的勇氣蕩然無存,她偷偷的撕碎了紙條衝進了馬桶。

那滴油造成的疤過了很多天才淡化,開始的幾天她不能化妝甚至沒辦法正常洗臉,期間她總是避免與周遊的面對面,即使是在兩人做愛時也是隻開了夜燈並把頭轉向一邊。有幾次周遊硬是扳過她的臉檢查恢復情況,她卻像一隻受驚的小獸一樣掙扎恍恍不安。

無獨有偶,周遊一如既往失聯的某次,她每天保持着乾淨得體等他回來。僅僅是放鬆了一下,沒有整理頭髮,隨便在家居服外面裹了件外套下樓買了包衛生巾的功夫,周遊出現在便利店門口。兩人像互不認識一樣愣了會神兒,一個是因爲掛念幾天的人突然出現,一個是因爲從沒有見過她如此裝扮。

“吃飯了嗎,要不要紫菜包飯?”周遊先反應過來。

阮春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沒有回話,快速轉身上樓了。

那天,周遊格外的溫和而有耐心的解釋他去了哪幹了什麼,他以爲她又一次因他的不辭而別生氣。其實阮春曉對此已經習以爲常,她急於走掉是因爲大幕突然拉開,而她因爲她的角兒沒能及時扮好、時刻待場而氣惱、慌張。

她不是漢武帝的李夫人,卻有着李夫人一樣無色不侍的執念。在她看來,周遊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他不接受身邊的女人有和別人在一起的深刻的過去,不容許她半死不活的樣子有一半原因是源於一個先於他存在的、她的前任。兩年前以那樣的形象和周遊遇見是她心裏的一個結,那之後的日子她一直都在用精緻的妝容得體的穿戴掩埋着那晚的邋遢潦倒,用更多的包容和付出來安撫、彌補他的遲來後到。阮春曉並非妄自菲薄,只是每一場愛情裏,她都不想是因爲自己的原因而留有遺憾。深陷愛情裏的人,思考最多的不是他應當對我如何如何,而是,他需要什麼,我能給他什麼。

爲了引起周遊對自己足夠的重視,阮春曉做了一件讓她每每想起都後悔至極的蠢事。

有一天深夜她喝醉了回來,周遊已經躺下但沒睡着,起身問她爲什麼這麼晚。阮春曉藉着酒勁開始講她編造了幾天的故事,類似被表白被求婚云云,邊講並觀察着他的反應。開始周遊只是揶揄冷笑,突然就把握着的手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你若想跟別人上牀你就去,不用來告訴我!”,然後光着腳走出臥室“砰”的一聲帶上了門。

阮春曉傻了,她沒想到她胡亂編造的故事他竟然信了還引他發那麼大的火。小心翼翼地開門出去,周遊張開腿坐在沙發上,雙肘支在兩膝垂着手腕,眼睛看向前方的地面。她暈乎乎的溜過去坐在他旁邊,纏住他一隻手臂,“我逗你玩的,是閨蜜聚餐。”周遊轉過頭來盯着她,憤怒且受傷。阮春曉有些震驚,連忙又解釋,“大家都喝多了,我還算好的,你都不知道,那個……”,話還沒說完,她被撲倒。是撲倒沒錯,接着兩手被箍緊動彈不得。她開始擔心起沙發腳是否穩固,擔心客廳裏的窗簾密度太小,她還沒有刷牙,還沒有卸妝,她還沒有洗澡…可是,來不及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牀上,第一次,他們沒有分開兩條被子。阮春曉仰面躺着,被一種絕對佔有的姿勢控制,一團團能量通過皮膚向她源源不斷的傳遞着,周身溫熱。對於一對年輕的男女來說,沒有什麼是一場波瀾壯闊的性愛不能解決的,這句閨蜜間的玩笑話今天算是充分驗證了。阮春曉輕微動了動被壓着的一側肩膀,結果擾醒了他,愣了一秒,轉身重新背對着她又睡着了。

下牀,撿起昨天被他仍在地上的手機,一晚上了屏幕竟還亮着,頁面顯示的是通訊錄裏她的名字,下面是七個精確到秒的撥號時間。但她並沒有接到他的任何電話。那麼,他是在電話要接通前就掛掉了?盯着手機,如此,七次?

阮春曉陷入深深的自責。在她看來,“喜歡你就欺負你”、“相愛相殺”是她怎麼都理解不了的概念,但很明顯,她前一晚犯了類似的錯誤。愛情裏需要技巧甚至手段,但如若這樣會給對方帶來折磨和傷害,她拒絕。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晃到了阮春曉的眼睛,春日臨近冬天只留尾聲,她看向那些晶瑩閃爍的窗花,只剩下薄薄的一層。

僅此一次,之後他們又回到了之前“火熱對接然後冷靜分離”的狀態,但阮春曉明顯的感覺到,周遊對她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觀。開始過問她的工作,關心起她的身體,就連做愛時都不忘用被子蓋一下她裸露的身體。

又一年春天,阮春曉所在的幼兒園組織了部分教師爲期一個月的外出學習,她在被派出的人員名單裏面。那天回家她找出行李箱,簡單整理了要帶的衣服就出門去了超市。一個月,她需要爲周遊採購些生活日用以及可以存放久一些的食物,這是兩人認識兩年多來第一次要分開那麼久。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阮春曉摸索着鑰匙正準備開門,這時門被從裏面猛的打開,昏暗中,周遊一手拿着拿着手機一手握成拳頭站在門口。

“你去哪了!你又要走?!”他聲音有些嘶啞,眼睛開始泛紅。

阮春曉被嚇了一跳,購物袋掉在了地上,瓶瓶罐罐撞擊地面夾雜着雞蛋破碎的聲音,“我……”。

一個小時以後。

阮春曉對着行李做最後的檢查。

“充電器帶了嗎?”周遊看她準備拉上箱子的拉鍊。

“帶了”

“鈣片和維生素呢?”他想起平時放在餐桌上的兩樣東西。

“帶了”

“你會用高德的吧?”

“丟了你會去找我嗎?”阮春曉擡起頭認真的看着他。

你會找我嗎,會嗎…她一直都很想問的問題。

“你最好別丟,麻煩。”周遊起身去喝水。

阮春曉笑了,不易察覺的舒了口氣,爲這個問題她鼓了太多的勇氣。

“對了,你有沒有看到我的戶口本和護照,我記得明明放這裏了”,阮春曉突然想起了這回事,指着書桌下的抽屜。

正在喝水的人停下來,“你要那些幹什麼?”,語氣裏充滿了警惕。

“就是收拾東西想起來了”,阮春曉邊說邊繼續翻找。

“我上次用時拿錯了,放在了公司”,周遊轉身背對着她,喝完了杯子裏的水。

阮春曉還想說些什麼突然就住了口,看着眼前這個背對着她的人,一時間覺得外面初春的青草香飄滿了整間屋子。

離開的一個月前所未有的漫長。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聯絡着,時常阮春曉前一天發出的信息第二天才收到回覆,這時她總會猜測這段時間他在幹什麼,而每次的結論都是負面的,以嘆氣的方式終止。也許回去時一切都已變了樣,她不敢想象。她只想立刻回去。

阮春曉極不喜歡每次從機場走出的感覺,那麼多的目光沒有一叢是看向她,那麼多的人衝着出口揮手喊的卻是別人的名字。每當這時她總是低頭加快速度,以逃的姿態遠離那個是非之地。

她就是這樣低着頭撞在了堵在前面的周遊身上,一瞬間如夢醒時的恍惚,直到聞見那熟悉的味道才小聲的“啊”了一下。他看上去有些疲憊,兩頰比一個月前她離開時明顯凹陷,嘴角卻是上揚的。阮春曉心花怒放,她努力的剋制着這份驚喜帶來的春潮翻滾似的情緒,她覺得這種狀態下該有個抱抱,但不知道周遊是否樂意這種公共場合親暱。她遲疑着向前誇了一步,雙手試探着伸進他敞開的外套,側臉隔着毛衣貼在他胸前,環起兩條胳膊摟住了他的腰。他沒有拒絕。

“我很想你”,阮春曉輕聲說。

她的肩膀像上了緊箍咒似的被鎖緊。

阮春曉的左手被周遊握了一路,這比兩年多裏所有他們牽手的時間還要長。她從副駕的位置看向他:額頭,眉骨,眼睛,鼻子,嘴脣,下巴,這張側臉的線條已經嵌進她的生命,她希望路程無限延伸能讓她這樣沉溺下去,又想盡快的回到只屬於他們兩人的巢穴觸碰熟悉的一切。她所擔心的回來一切都變了樣,也許真的不一樣了。

進門,行李甩地,他突然抱起她,瘋了一樣脫她的衣服,他一如既往的主導,她習慣性的順從。阮春曉覺得整個身體無骨似的柔軟,它無比暢快的反覆經歷着野獸的啃噬、孩子的吮汲。那來自山谷的最放任的咆哮,來自搖籃的最本始的呢喃,不斷地叫醒她迷離的意識,電擊她不退潮的身體。整個下午,無論從生理還是心理,都讓她情不自禁的跟隨,無從抗拒。最後累極,他鑽進她的脖頸,一手搭在她腰上睡着。阮春曉閉上眼睛,安靜的呼吸着房間裏溫潤的空氣,慢慢清醒。

剛剛經歷的,不只是因爲情慾,她離開的這一個月裏一定發生了什麼。有關他以往的每次失聯,有關他那個若有似無的圈子。但阮春曉不會去問也不想再猜,因爲從機場見面開始,周遊就已經給了她答案。或者,在以後的日子裏,慢慢給她答案。(作者孃親也很想知道,但不想添堵,也懶得去想~不重要了)

出於工作需要,他偶爾還是會不辭而別,但再沒有失聯過。有天要睡覺時,阮春曉發現牀上只剩了她的一條被子,周遊的卻不翼而飛。問他被子哪去了,一本正經的說是經上帝點撥,送給路過的流浪漢了~

同衾而眠,可能對別人家的情侶來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而對於他們,是身心徹底的接納,是甘願被感情負累的親密關係。

阮春曉比周遊想象中的更有韌性。她是一棵需要依附才能生存的藤蔓,看似綿綿弱弱永遠都長不出主幹,卻在潛移默化中勒進他這尊磐石,如年輪一圈一圈,以她的方式,佔有,陪伴,守護。周遊越來越多的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有她之幸,無心退換的非她不可。

六一這天,周遊下班後去幼兒園接爲孩子過節的阮春曉,遠遠隔着柵欄,看見她盡情的歡笑着融在一羣蜜蜂一樣嗡嗡叫的小鬼堆裏,畫面好似被調整了鏡頭,突然慢了下來,周遊長久地立在原地,像觀賞一部拔心的電影。

“你喜歡他們?”

“他們是我的學生。”

“你喜歡他們。”

“……,嗯……”


“幹嘛覬覦別人家的孩子啊!”

“你說什麼呢!”

“喜歡我送你啊!”

“送?”,你等等!

阮春曉百感交集,哭笑不得的衝着早已走開的周遊追上去。

都什麼嘛!說這種事情他都還是一副高冷欠抽的德性。

後記

一些寫作靈感來自一首很溫柔的歌

      我是你的愛人 你的朋友

  你的孩子和你的母親

  我是一個衛兵 守護着你

  那麼易碎的璀璨心情

  願給你時間 給你空間

  給你不被打擾的寧靜

  如果你說冷

  那麼我們

  何不就此

  靜靜相擁

  你是我的朋友 我的戀人

  我的孩子和我的父親

  你是我的英雄 拯救了我

  那麼珍貴的溫柔心情

  你給我時間 與我相伴

  給我不怕孤獨的平靜

  如果我說冷

  那麼請問

  可不可以

  與我相擁

        ————我所謂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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