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IT創始精英訪談之拉里·埃裏森——甲骨文軟件之父

如今有太多的IT創業人士每天面臨着種種壓力和巨大挑戰。奕珀相信,除了開發的壓力、業務的壓力、管理的壓力,更多的無形壓力來自於創始人內心的各種正面、負面的強烈感受。讓我們來細細研讀多年前甲骨文軟件之父拉里·埃裏森的訪談,給與IT創業人士卓有成效的正能量,希望奕珀今天來的及時。

拉里·埃裏森

出生年份:1944年8月11日

出生地點:美國頓

畢業院校:伊利諾斯大學、芝加哥大學、西北大學(均未取得學位)

職業生涯:甲骨文公司創始人之一,總裁

1. 我的世界沒有權威

記者:甲骨文公司,一個以其高利潤率著稱的公司,爲什麼會進入低利潤的硬件行業?你打算退出硬件業務嗎?

埃裏森:不,我們絕對不會退出硬件業務。雖然大多數硬件企業是低利潤的公司,但像蘋果電腦和思科等都有非常高的利潤,因爲他們以良好的設計讓硬件和軟件協調運作。如果一個公司同時設計硬件和軟件,它會比只設計軟件的公司建立更好的系統。這就是爲什麼蘋果的iPhone如此明顯地優於微軟手機的原因。

記者:嗯,蘋果和思科公司已經證明他們能做到這一點,但什麼能讓甲骨文硬件和軟件配合運作?

埃裏森;幾年前,在我們開始Exadata數據庫裝置開發項目時,甲骨文就開始設計讓硬件和軟件一起工作。我們的-些競爭對手,比如Teradata和Netezza公司,提供預配置的硬件或軟件系統,而我們只是提供軟件。在數據倉庫應用中,集成的硬件和軟件有着顯著的性能優勢。作爲迴應,我們已推出自己的硬件/軟件組合,即Exadata數據庫裝置。甲骨文Exadata數據庫在數據倉庫應用程序將運行得更快,至少比甲骨文軟件在常規硬件中快10倍。包括所有的硬件和軟件、數據庫、光盤在內。您只需將其插入——無須系統集成。

記者:甲骨文做集成的硬件和軟件設計與Exadata數據庫裝置。但是Exadata使用的是標準的英特爾芯片。你要放棄SPARC芯片嗎?

埃裏森:不。一旦我們擁有了Sun,我們就會增加SPARC的投資。我們認爲自己的芯片設計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即便是蘋果也在設計自己的芯片。現在,SPARC芯片在某些方面優於英特爾芯片,反之亦然。舉例來說,SPARC比英特爾在每插槽提供相同的性能時有更高的能源效率。這不僅是一個環保的問題,也是一個經濟問題。今天,數據庫中心支付高額電力費用來運行自己的計算機。運行SPARC的機器比英特爾更便宜。

記者:所以,你的計劃是使用SPARC的競爭力來降低數據中心的電費?

埃裏森:不,我們自己設計芯片的首要原因是實現市場上的電腦最佳性能、可靠性和安全性。有些功能在硅這個級別上執行比在軟件上執行要好得多。一旦我們擁有了自己的Sun,我們就可以進行從硅到軟件的新功能的同步規劃,就像IBM和其他大的系統供應商一樣。我們希望與富士通合作,以先進的設計融入SPARC微處理器,旨在改善甲骨文數據庫的性能。在我看來,這將使SRARC的Solaris開放系統主機和服務器,以挑戰IBM在數據中心的優勢。Sun曾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非常成功地銷售了SPARC芯片和Solaris操作系統。現在,隨着功率集成甲骨文軟件的加入,我們認爲他們會再次成功。

記者:您的管理團隊沒有任何硬件經驗。進入不熟悉的業務會有很多風險。

埃裏森:顯然,我們要保留Sun公司的經驗豐富的一流硬件工程師團隊。多年來,Sun公司在建設和提供創新系統方面引領業界。例如,Sun公司是第一家提供多核處理器系統的公司——Sun公司的Niagara芯片,後來這個業界都開始做。甲骨文公司有從收購的公司中留住工程技術人才的良好記錄;Sun也將會一樣。此外,在過去的幾年裏,甲骨文得到了豐富的經驗,開發並提供我們的第一個綜合硬件和軟件系統,Exadata數據庫裝置。甲骨文在公司內部也有硬件生產經驗。甲骨文有數百名工程師來自如IBM和惠普這樣的系統公司。就連我自己剛開始工作的時候也是在硅谷的一家硬件公司,這家公司與富士通合作設計和建造了第一臺IBM的兼容大型計算機。

記者:好,你已經有了有經驗的硬件設計以及軟件工程師,但甲骨文將Exadata機的製造外包給了惠普。你們沒有任何的製造經驗。

埃裏森:收購Sun並不意味着甲骨文正在成爲製造商。Sun幾乎外包其所有的製造業,比如外包給Flextronics公司和富士通。但有一個小小的例外,Sun公司沒有任何製造歷史,我們也不會有。

記者:很多媒體猜測,甲骨文公司將出售部分或全部的Sun公司的硬件業務。你先前的答案是肯定的,好像你是要保留SPARC Solaris系統業務。你是否會保留磁盤存儲和磁帶備份的業務?

埃裏森:是的,絕對會。我們認爲最好的用戶體驗是當所有的要素在系統裏被設計成共同工作的時候。磁盤存儲和磁帶備份是數據庫系統高性能、高可靠性、高安全性的關鍵組件。所以,我們計劃設計和提供這些東西。顯然,許多Sun的客戶選擇其他廠商的磁盤和磁帶系統。這就是開放系統:爲客戶提供一種選擇。但是,甲骨文公司收購Sun後,預計將繼續同時競爭磁盤和磁帶有儲業務。

記者:Exadata的SPARC是否會被移到Sun公司的SPARC Solaris裏呢?

埃裏森:Exadata是由惠普在英特爾微處理器上構建的。我們沒有SPARC Solaris版本的Exadata計劃。我們和惠普有着良好的關係,並將繼續下去。那個Exadata數據庫裝置比傳統的硬件裝置以更低的成本提供了創紀錄的數據庫性能。這是客戶喜歡的機器。也是甲骨文公司30年的歷史中推出的最成功的產品。收購Sun不會減少我們Exadata所有的承諾。

記者:回顧你的童年,能在小拉里·埃裏森身上看到現在的影子嗎?

埃裏森:5歲以後,我的性格基本沒有變過。其中對我成功最重要的方面是質疑傳統智慧、專家言論和權威。儘管這在處理與老師和父母的關係時會帶來很多令人痛苦的麻煩,對生活卻有巨大的幫助。我出生在紐約市,當時我母親19歲,她沒有結婚,確實無法照顧我。我9個月大的時候,她才放棄了撫養我,之後我被芝加哥的姨媽和舅舅收養。我搬到了芝加哥南部。從曼哈頓東部搬到芝加哥南部一個更差勁的社區,但我從不抱怨。9個月以後,我對社區的事閉口不談。

記者:這對你有何影響?

埃裏森:12歲以前我並不知道自己是被收養的。也並不認爲被收養的經歷影響了我的性格。我認爲這與我跟父親的關係有關,他是一個俄羅斯移民。他來到這裏的時候非常非常窮。他深愛這個國家,深愛這個政府,這是一個移民者能做到的全部。他曾在二戰時做過轟炸機飛行員。他堅信“不管對錯,這都是我的國家”的哲理。他從不質疑政府的政策,從不質疑權威,也不希望我質疑權威。小的時候,我認爲一些老師告訴我的事不是真的。當我想提問時,他們基本上都是要求我記住他們的話。根本不願意與小孩講道理或辯論。他們說這是真的:“如果你能跟我重複我跟你講過的話,你就很聰明。”這對我來說也是個問題。無論是在學校還是家裏,都有我並不認同的非常權威的人。

記者:有沒有人是你支持的?

埃裏森:哦,肯定有,我的媽媽。並且老師也不一樣,有一些老師很好,但也有一些很糟糕。但是這些糟糕的老師做了很好的反面典型。所有的例子都是好的。壞的例子是有用的,好的例子也是有用的。它教我質疑專家,質疑權威人物。不能僅僅因爲他們是權威或專家就認爲他們是對的。

2. 我的任務是讓甲骨文成爲世界最大的軟件公司

記者:你有洞悉到自己是否有被洗腦的可能性的能力,這很有趣。很多孩子像你那麼大的時候都會質疑這樣的事情嗎?

埃裏森:很多小孩子聰明得令人難以置信。我們生來就是理性思維的奴隸。在嘗試討好各位老師的過程中,理性的思考讓我們筋疲力盡。我想我們有兩個基本的動力:我們想要得到別人的愛並想取悅別人;我們知道如何思考、如何推理。爭執經常發生,是因爲我們被要求相信某些事情就是正確的,我們需要讓頭髮有特定的長度,需要穿某種樣式的衣服。如果你想得到別人的愛,被同齡人接受,被家庭接受,你就要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有時我們取悅家長,有時取悅夥伴,但我們常常只是遵守某種潮流,看這個羣體想要的是什麼,然後就給他們什麼,因爲我們想被接受並被喜愛。另一個基本的洞察力是思考的能力、理論的能力,是我們得出屬於自己的結論的能力,什麼有用什麼沒用,什麼是公平的什麼不是,什麼是正確的什麼是錯誤的。當潮流和對愛的追求與理性發生矛盾時,前者通常佔上風。對我而言,卻不是這樣。

記者:你以表達自己的想法和不循規蹈矩而聞名。

埃裏森:是的。我從不給出常規的答案。當人們拋出一個問題並期待所有人都給出千篇一律的答案的時候,這會讓他們大吃一驚。那樣他們根本不需問,因爲他們知道那樣的答案。每當你給出自己相信是正確的卻不是常規的答案的時候,他們就會大吃一驚,或者取笑你,甚至被嚇倒。

記者:有人指責你在競爭過程中做了一些野蠻的***行爲。這樣做好嗎?

埃裏森:你被我們對待伊拉克的方式嚇倒了嗎?我們令人難以置信地反對他們。那是對的嗎?我們對於伊拉克當然是侵略。他們***科威特,他們威脅了我們的石油供應,威脅到了世界秩序。擊敗敵人是我們的部隊的責任。我的責任是佔領市場取得勝利。我們將自己的產品與競爭對手的進行比較。我們沒有說謊,我們就說:“我們可以做到這一點,他們不能。”這是基於事實的廣告。我們說得很清楚,我們更快一些,這些測驗也證明了這一點。我們更可靠,也被證實了。我們更節約,所以我們要決定做一個競爭者。即使這些都是事實,也會有人認爲這有點野蠻。我認爲這沒什麼不道德。我們只是告訴客戶事實,給他們提供有價值的信息,幫他們作出更好的決定。比爾·蓋茨的工作是讓微軟成爲世界上最大的公司,他要爲此付出。我的工作是讓目前處於全球第二位的甲骨文公司成爲全球最大的軟件公司。這是我們的工作,我要爲此付出。如果在追求這個結果的過程中,我的進取心不強,如果我沒有成功,就該離職。如果總運營官斯多姆的進取心不強、沒有成功達到目標,就應該被開除。

記者:能說一下你對現代通信的興趣嗎?什麼時候開始這份事業的?

埃裏森:我是在大學的時候決定從事計算機行業的。開始的時候做兼職編程。我發現,很短的時間內,編程所賺的錢要比芝加哥大學的全職教授還要多,那時我是個青少年。我說:“嗯,這有點酷。”它也很有趣,像一個大遊戲一樣,工作的過程像在猜謎一樣。因此我很喜歡。收入不錯,我可以在家工作,自己安排時間。我經常與計算機打交道,因爲他們絕對是理論的奴隸,他們對流行一無所知。他們完全是邏輯性的。我很享受與計算機打交道的時間。我喜歡我的工作,能賺錢,並且具有創造性。這樣的工作也給我很多即時的反饋。我編一個程序,幾個小時之內,就可以看到結果了。弗洛伊德把成熟定義爲抑制滿足感的能力。編程的偉大之處在於你根本不需要成熟。你最多只需要等幾個小時。你就會得到很好、很快的反饋。這很有趣。這是遊戲和體育特有的。這二者之所以如此流行正是因爲不管輸贏,你都可以很快知道結果。你很快得到反饋,這是非常緊湊的循環,你無需等上數小時、數天,甚至數年才知道你是贏了還是輸了。籃球出手後一秒半鍾,你就知道它是進了還是沒有。

記者:你是怎樣找到第一份工作的?

埃裏森:在學校,我在給學校編寫程序的時候,他們注意到我比任何人都快。他們給了我一份工作。不是根據工作時間付費,而是根據程序獲得較好的報酬。我當時在大學裏工作,後來給一些當地的公司當顧問,那份工作非常好。

記者:你己經有了職業道德。你有點矛盾。你有很嚴肅認真的一面,也有好玩的一面。

埃裏森: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矛盾。我們人類對於自己的好奇是無止境的。我們總會找一些競技場來檢驗自己。現在,我有世界上也可能是歷史上最快的比賽帆船。Sayonara號參加了26次比賽,我們得了24次第一名和2次第二名。駕船比賽時我認識到了真正的自己。甲骨文與微軟爲軟件市場領軍位置的競爭過程中我也認清了自己。有一句名言完全錯誤。“你爲什麼爬山?”“因爲山在那。”這簡直是一派胡言,荒唐可笑。你之所以爬山,是因爲你在那,並且你想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做到。你好奇那會是什麼樣子。你想看到山頂的景色。這就是我們怎樣探索我們感興趣的東西。我們探索自己的極限,以及我們與他人的關係。我們對彼此、對自己比對任何其他事情都要感興趣。

記者:你似乎喜歡在工作和玩之間達成某種平衡。埃裏森:我認爲生活中有兩件事很重要。自我探索和與他人的關係。我把整個生命都花在這二者上。什麼是玩?什麼是工作?工作你可以得到報酬而玩卻沒有?我的很多工作都是在飛行或航海的時候完成的。同時也在工作。這些都是探索的形式。我工作中完成很多工作,拿到薪水。這都是在追求相同的東西:自我探索,發現自身的極限。我最近認識的人是我生命中最好的一部分。如果名人有什麼勢的話,就是可以認識很多極好且極魅力的人。我和沃爾特·克朗凱特一起駛着Sayonara號航海。我們從不認識,到生意夥伴,再到朋友。他是個非同尋常的人,過着非同尋常的生活。我可以坐幾個小時聽他和他太太講故事。邁克爾·米爾肯是20世紀80年代邪惡貪婪的代表,但他卻是我見過的最仁慈且有天賦的人之一。邁克爾爲×××研究籌到的錢比任何人都多。他爲教育事業貢獻了20年,但是由於某人的政治優勢,他們決定以莫須有的罪名把他送進監獄。支持他並不符合世俗,但是我爲有這樣的一個朋友而感到驕傲。我認爲他已經爲人類作出了很大貢獻,並且將來會有更多。我見過很多出色的人,這些良好的人際關係爲我的生活添色不少。自我探索和建立關係之間有一種平衡。那些就是生活中重要的事情。溫斯頓·丘吉爾曾說過,“生活不是爲了獲得,而是爲了付出。”

3. 除了堅持,我們別無選擇

記者:你是如何開始與關係數據庫設計工作扯上關係的?

埃裏森:關係數據庫是由IBM的泰德·闊德發明的。它建立在關係代數和關係微積分的基礎之上,是一個非常填密的數據管理程序,我們可以把數學上的東西最終以功能的形式實現。這項工作是IBM的泰德·闊德在上世紀70年代完成的。他發表了自己的論文。而正是因爲這些論文的出版,甲骨文決定看看我們(4個人)是否能根據IBM發表的研究論文,在這項技術上打敗IBM。事實證明,我們做到了。

記者:你職業生涯中曾遇到過的最大障礙是什麼?有覺得自己會失敗的時候嗎?

埃裏森:有很多這樣的時候,尤其是剛開始的時候,我們創業很艱難。我認爲最困難的時候是1990年甲骨文經歷歷史上唯一一個虧損季度的時候。我們的生意經營了20年,20年後我們有一個季度虧損了。那時我們遇到很多困難。10年間我們每年的營業收入一直是翻倍的。其中10年中有9年,11年中有10年。這樣的運營成果真的是令人吃驚的。我們是歷史上增長速度最快的企業,也是很長一段時間內增長最快的企業。突然之間,我們遇到了障礙。我們的收益達到了10億,而且我們遇到了各方面的高級管理問題。經營這個10億美元公司的依然是當初經營那個1500萬美元公司的那些人,僅是現在規模的1/20。對於與我一起創立甲骨文的那些人,我有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忠誠感。1990年殘酷的現實令人悲痛,我必須要調整管理團隊。目前的團隊已無法很好地管理公司了。擅長經營1500萬美金的公司的人不用相同的技巧。只是不同而已,沒有哪個更好或哪個更差的說法,這是這兩種公司需要不同的管理技巧而已。兩種技巧都得珍貴。但我們需要一套不一樣的管理者,事實上,我們需要替換整個管理團隊。這就意味着我要讓那些跟我一起工作了10年的人離開公司。我必須辭掉他們。這是讓我最難做的事情,我要讓他們離開甲骨文。

記者:是什麼讓你堅持了下來?埃裏森:我別無選擇。我必須讓他們離開甲骨文,不然的話所有人都得離開甲骨文,因爲那樣的話甲骨文也就倒閉了.這樣來看,這是一個簡單的選擇。上千個人爲甲骨文工作,他們有權享受最好的領導。我最重要的責任就是對於公司和全體員工負責、對於所有股東負責和對於所有客戶負責。因此,我必須要作出選擇。如果我不能,我就要離職。

記者:你有過害怕至極的時候嗎?

埃裏森:害怕至極?有,有過一次。我最害怕的是一次我媽媽過來的時候——那時我大概6歲,我去上學,我媽媽晚才下班回家。很那時是6點鐘,沒有人在家。我很擔心媽媽會不回來了,很害怕。那是我能夠記起來的唯一的一次我恐懼的事情。我還祈禱上帝送她回到我身邊。

記者:當你生活中或工作中遇到風險,你是如何處理恐懼因素的?

埃裏森:有一種很輕微的恐懼,一位社會生物學家會告訴你恐懼是人類普遍的情感。如果我剛買了一架噴氣飛機並且第一次駕駛,做離地很近的飛行活動,我當然會感覺到一些壓力。我認爲這不是恐懼,倒是有一點匆忙。這會刺激腎上腺素分泌,我喜歡。我不認爲這是真正意義上的恐懼感。在某種程度上,這對我來說是愉快的經歷。極度恐懼太可怕了,但是我還是很喜歡有一點擔心和焦慮的感覺的。

記者:你對於家長的價值觀有很多疑問。你認爲童年的獨立對你成長過程中自信心的建立有幫助嗎?

埃裏森:毫無疑問。我們在不斷地檢驗自己。我們努力瞭解自己的競爭力,掌控自己的世界的能力,挑戰並戰勝風險的能力。隨時都有風險因素存在。你下象棋的時候是在挑戰自我,你飛行的時候也是在挑戰自我,有時甚至是在挑戰生命。但我飛行的時候從不做危害自己生命的事情。我們曾經歷一場令人生厭的賽船,從悉尼到霍巴特,我們要經歷14個小時的暴風雨。但我真的從未認爲我們要死了。有時我覺得我想去死,因爲確實甲板上的每個人都非常虛弱。他們都是專業的水手。那場暴風雨很可怕;很多專業水手都吐了。但是我從沒有感覺到像童年時那樣深的恐懼感。

記者:對失敗的恐懼呢?

埃裏森:哦,絕對。我認爲最成功的人,他們成功的動力不是對成功的追求,而是對失敗的恐懼。失敗離得很近的時候纔會產生強烈的恐懼感,但是它一直在驅動着我們。它讓我很努力地工作。讓我確定我的生活很有規律,讓我很好的掌管着自己的公司,掌管着自己的飛機或者船,或者其他屬於我的東西。因此,我並沒有失敗的風險。無論何時,只要我遠遠地感覺到了失敗的危險,我就不停地工作。

記者:你的表現力和公衆形象受到了很多不同的評論,有正面的也有負面的。你怎樣對待這些批評?包括工作和個人生活。

埃裏森: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總是想要標準答案。他們想讓每個人都有一樣的髮型,每個人都以同樣的方式做生意,每個人都穿成一樣,每個人都去同一座教堂。如果你不這麼做,他們就會批評你,因爲這威脅到了他們。他們用一種方式生活,他們深信那就是最適合他們的生活方式。如果你過着一種不同的生活,然後你從不同的角度回答了問題,會讓他們覺得不舒服。他們說,“這個人和我不一樣。”然後他們更進一步地說,“這個人是不一樣的,是錯的;而我是不一樣的,是對的。”所以,如果你有什麼不一樣的行爲,人們就會批評你是錯的。不屈服於世俗是要有很大的力量的。

記者:你是如何堅持的?

埃裏森:我試着把問題想明白。我經常問自己兩個關於人生個人政策的問題。這樣公平嗎?道德上對嗎?有效嗎?我試着回到第一原則上想問題。我嘗試着通過思考得出結論並作出自己的決定。如果有任何人的批評是有邏輯的並且可以解釋我正在做的爲什麼是錯的,那他們就能說服我,那麼我會作出改變。如果他們有好的理由,我就會改變自己的行爲。我喜歡人們指出我的錯誤並向我解釋我爲什麼錯了。這很好。我不想做錯。我喜歡做正確的事。我喜歡大家在我做錯的時候及時阻止我。但是有時候,人們只是向你投來批評和不理性的指責、罵你。你不可能僅僅因爲有’人在罵你,或者因爲這並不是約定俗成的做事方式就改變自己認爲是正確的行爲。

記者:你會爲自己辯護嗎?還是隻是對這些置之不理?

埃裏森:這要看他們說什麼了。大多數時候我都會不予理睬。有時人們說的話很傷人,有***性或者公然地說假話,我感覺這時我得爲自己辯護。如果某人說的話事實上是錯誤的,我會辯護。如果只是隨便說說我的壞話的話就算了。

記者:你覺得對一個人的職業生涯來說,學術上的成功有多重要?

埃裏森: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學術成功是重要的。我認爲學術成功是一種優勢,但這並不能保證在生意上的成功。如果你是一個出色的學生,按道理來講,你可能是一個好的商人,但你可能不是最成功的商人之一,或者甚至在科學領域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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