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沒有題目,接下來也不知道寫些什麼,想聽聽友友們的建議!

老奎叔死在自己家。繩子的一頭系在房樑上,另一頭拴住脖子,他是被生生勒死的。

《洗怨錄》中說,夜裏上吊勒死的人,第二天還有得救。但是村裏的人都沒有讀過多少書,學歷最高的是老奎叔的侄子小峯,他去了很遠的城市念大學。

老奎叔就這麼死了。

發現老奎叔屍體的當天,族長就立刻通知小峯迴鄉。老奎叔打了一輩子光棍,小峯是他唯一的侄子。按照村裏風俗,出殯時,小峯要爲老奎叔抗紙幡。

小峯在車上顛了一天,第二天,天快亮時到了家。他揹着行李,進門就問:"娘,什麼事啊,這麼着急,非要讓我連夜趕回來?"

他母親看着小峯的父親,父親面色憔悴地看着小峯,狠命吸了一大口煙。

小峯頓生疑竇,但旅途勞累,實在沒有力氣動用腦細胞。

他把行李往地上一丟,大口喝水,對父母說:"進村的時候,我看見老奎叔大清早的在大門口擦自行車,喊他也不理我,好奇怪啊,他耳朵最近沒毛病吧?"

‘咕咚咕咚’小峯只顧着喝水,沒有注意到父母驚恐的表情,他繼續說:"我叔臉色也不太好,煞白的,是不是病了?一會兒我去看看他。"

"你……你叔老了。"小峯父親憋了半天,終於說出這麼一句。

在老家,說人‘老了’就是說那人‘死了’。

小峯嚇得差點摔了手裏的水瓢。

葬禮舉行得很順利,一切都是按照村裏的老規矩操辦。

老奎叔沒什麼財產,他的錢大部分都花在了葬禮上,剩下的存在小峯父親那裏,以後逢年過節、忌日什麼的總得燒些紙錢吧。

老奎叔生前貼身東西都陪他下了葬。其它的東西,比如,鍋碗瓢盆什麼的,沒人敢要,都扔了,因爲小峯迴村看見老奎叔的那件事,在村裏傳開了,誰都怕。

小峯對此很不滿意:"怕什麼,就算是鬼,也是自家叔叔,他生前從不害人,甚至說話都低聲細語,難道老了,會來害自己家人?"

小峯迴村時見了老奎叔的魂,之後再沒有其他怪事發生,人們猜想,定是老奎叔生前疼愛小峯,臨走要來看看他。

可是,老奎叔爲什麼要自殺呢?

老奎叔頭七那晚,族人們聚在老奎叔的房子裏守夜。

山村黑的早,長夜漫漫,枯燥又無聊,於是,人們談論起老奎叔的生前舊事。

這時,二賴子突然闖進門。

他臉色煞白,說話的時候,牙齒都在打哆嗦:"老……老……老奎叔……"

族人們住了嘴,靜靜地看着他。

二賴子名叫李剛,因爲平日遊手好閒,壞事做盡,於是得了這麼個外號,時間久了,他的真名反倒沒人記得。

"老奎叔回來了!"二賴子終於喊出了一句完整的話,‘噗咚’一聲跪倒在老奎叔的靈牌前。

屋裏頓時亂作一團,有磕頭的,有點香燒紙的,有出門張望的……

一陣慌亂之後,什麼也沒發生,人們漸漸又都安靜下來。蠟燭的火苗偶爾跳躍兩下,紙錢燒成的灰在瓦盆裏翻動,像黑糊糊的嘴,一張,一合,屋裏死一般的沉寂。

人們彷彿在等待一場宣判。

天亮了,老奎叔沒有出現!

族人們說二賴子是騙子,在別人最傷心的時候還作弄人。二賴子矢口否認,甚至把十八代祖宗都賠上了,賭咒發誓,說自己沒有扯謊。

二賴子沒有工作,沒有收入來源,怎麼生活呢?偷唄,他是慣犯。但是二賴子也有自己的原則,他從不偷錢財,只到地裏偷糧食。

昨晚,他餓得發慌,於是跑到莊稼地裏偷玉米,掰了大半口袋,正準備回家,忽然聽見一陣奇怪的聲音。

那聲音又急又緊,像被反覆壓縮然後又拉長的獅子吼,中間還夾雜着‘滋滋’刺耳的尖叫。

二賴子辨不出聲音來自哪裏,是遠還是進,只感覺那聲音隨着一陣疾風撲面而來,他猛然擡起頭,忽地看見老奎叔在疾風中向他衝來。

老奎叔的臉是扭曲的。痛苦、悲傷、憤怒都聚集在那張面孔上。眼窩是空的,嘴巴張開,怪聲正是從那裏發出來的。

"我敢肯定,那就是老奎叔。"二賴子說:"絕對沒錯!"

當時,二賴子嚇得都懵了,腳一軟,跌倒在路邊。

老奎叔從他身邊呼嘯而過,比飛鳥還快,‘唰’一下就消失在小路的盡頭。

那條小路正好通向老奎叔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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