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十步白階
幽靜的林子裏，兩束暗淡的光線隱藏在陰影處。
周圍安靜的如同時間也靜止了一般。
方圓幾十公里，沒有一家住戶，最近的燈火也在遙遠的山彼岸。
這是一個被文明世界遺忘的地方。
一陣金屬的擠壓聲，傳出了刺耳的噪音。
在林間休憩的鳥獸顯然受到了這陣異動的影響，匆忙間紛紛逃了開去。
一個半人高的，約莫兩米多長的物體開始發出有規律的，難聽的擠壓聲，摩擦聲。
其中還夾雜着一些聽起來不只是悲號還是痛苦呻吟的聲音。
應該是個女人的聲音。
五月初，天氣開始熱了起來，劉華把車裏的空調稍微調高了一點，這是他的習慣。
每次在出車前，他都會有意無意的這麼去做。
即使車外是炎炎夏日，他也基本不會讓車子裏的溫度太低。
在冬天，甚至會不惜成本的將空調開到最大，凡是坐他車的人，十個裏面有九個都會嫌熱。
但他就是喜歡這種熱。
他對這種熱，有一種感激之情。
但是他更感激的是夏天，夏天，是一個美好的季節。
一年中最美好的季節。
握着方向盤，劉華漫無目的的在Z市兜圈，一邊和車友在微信羣裏聊着，一邊聽着手機傳來的約車訂單。
太近了，不去，人太多，不去，不想拉，不去。
其實他最感謝的還是這個約車的平臺，無論在哪，都能接到想拉的活，再也不用死等在某一個地方，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一個合適的乘客。
甚至時刻擔心着被交警抓包。
畢竟，他沒有錢去辦營運資格證。
他的這種情況不在少數。
自從出現了網約車這種渠道之後，原本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人就如同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一窩蜂的涌入了進去。
相關的聊天羣，論壇更是層出不窮，花樣百出。
他曾經一度認爲，這一切彷彿是神的眷顧，爲他們這些遊手好閒的人帶來了春天一般的滋養。
手機聊天羣裏的照片和文字飛快的往上翻動。
那似乎是誰又拉到了一個好乘客。
引來了一片羨慕的聲音。
看着這些，劉華心裏躁動。
自認長相不凡的他很喜歡在各種社交媒體曬自己的照片。
可是那些審美畸形的年輕女孩們竟然沒有一個主動跟他搭話的。
她們一個個都喜歡那種長得像女人的男人。
——真是可惡。
那些男人可惡，那些女人也可惡。
爲什麼就沒有一個人能夠欣賞自己這充滿了陽剛氣的樣貌呢？
他一度這麼問自己。
看着後視鏡裏的男人的臉。
國字臉上一雙細長的眼睛，寬大的鼻子隔開了兩隻眼睛的眼間距，扁平的嘴脣再加上鍋蓋型的寸頭……
如果不是一個穿着清涼的女孩從他的車邊走過，他或許能夠沉迷在這樣硬朗的相貌中一整天。
目光隨着那一雙白皙的長腿逐漸遠去，手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
“你好，我是網約車客服。”
“哦，怎麼了？”劉華基本猜出來了對方要說什麼，語氣中卻還是帶着滿滿的驚訝。
“我們剛接到一個投訴，說你好像在後視鏡裏偷看她，你知道這件事麼？”
“啊？偷看她？什麼人啊？怎麼亂說話，我什麼時候偷看她了。”
“哦，好，我明白了，謝謝你的配合。”
“嘟嘟嘟……”
電話那頭傳來了掛斷的聲音。
“嘖，什麼玩意，看兩眼，還去投訴我，有病，穿那麼少，欠C的女人。”
夏日的陽光把玻璃曬得很熱，劉華從儲物箱裏拿出一支菸。
卻不小心把放在一起的一個盒子碰到了地上。
他有些慌忙的撿了起來，重新放了進去。
儘管車裏只有他一個人，似乎還是擔心被人看到。
確認沒有異樣之後，才緩緩的點上了一支菸。
他在等，在等一個合適的客人。
“叮咚”
清脆的響聲從手機裏傳出。
“用戶13*********預約二十分鐘後從XZ機場到Z市火車站，全程30公里，約一個小時零貳分到達。”
瞥了一眼用戶頭像，劉華果斷的點擊了搶單。
他等的人，來了。
二十分鐘的時間，他把車開到了等候區，拿出手機仔細的挑選了一條路線，距離約爲三十五公里，因爲路徑比較偏僻，紅綠燈較少，用時大約不到一小時。
他挑選路線的時候着重觀察了附近的地形，在不遠處，有一條山路，可以直接從兩條平行的公路中間穿插過去，雖然路不太好走，人跡罕至，但是卻可以節約不少時間。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卻總覺得還有什麼地方不太舒服。
溫度，對，溫度還是太低了，一定要讓乘客感到溫暖，這是他的準則。
一番折騰後，看着車內溫度二十八度，他才滿意的仰躺在駕駛座上，靜靜的等着自己的這個乘客。
幾聲清脆的敲擊聲打斷了劉華的思緒。
來人是一個二十歲左右，身材高挑，容貌極爲漂亮的女孩子，拖着一個小號的行李箱，身上還穿着空姐的制服。
劉華微微一笑，伸手推開了副駕的車門。
“一個人麼？”
女孩點了點頭：“一個人”
“後座的門這兩天出了點問題，要不你就坐副駕吧？空調離得近，還舒服些。”
“好，謝謝師傅。”
女孩吧行李放進了後備箱裏，拉開門坐了進去。
劉華一直看着她完成這一切之後纔再次開口：“看你是去火車站？幾點的火車？着急麼？”
女孩搖了搖：“還好，十一點的，還有三個小時，應該來得及。”
劉華有些猶豫：“現在正是高峯期，可能會堵車，這條路還在修路，如果一堵上，幾個小時能通就不好說了，這樣吧，咱們稍微繞一下，可能車費稍微貴點，但是一個半小時以內，肯定到了。”
“好”
女孩點點頭，對於這個，她自然是欣然接受。
車子在路上飛馳，劉華不是的瞟一眼旁邊的女孩，在他拉過的乘客裏，女性不算少，但是這麼漂亮的，卻也的確不多。
如果說是最好看的一個，倒也不算過分。
霓虹燈飛快的在窗外後退，彷彿進入了時光隧道。
女孩身上淡淡的香氣在車內縈繞。
面對這樣的女孩，劉華不自覺的一陣口乾舌燥。
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
一陣沉默之後，他終於開口了：“姑娘，你真漂亮，我能親你一下麼？”
“啊？”
女孩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我說，我能親你一下麼？你太好看了。”
“有病吧？”
女孩沒理他，但是心裏卻有點害怕，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偏僻，就連車也越來越少，似乎上次見到有車經過也是二十分鐘之前的事情了。
現在的位置就連路燈也是一盞亮一盞不亮的狀態。
她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手指抖動着給自己的閨蜜發了一條信息。
“我打車的司機好像是個變態，剛纔說想要親我。”
“你快跑，別坐他的車了！”
女孩猶豫了一會，眼角的餘光撇了撇劉華。
但對方似乎並沒有想採取下一步行動的樣子，自顧自的開着車，沿着導航的路線繼續前進。
不只何時變少的燈光，又漸漸的濃密了起來，看着不遠處密集的住宅區。
女孩開始覺得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畢竟追求她的人，從來就沒斷過。
奇葩，也不是一個都沒有。
“沒事了，沒事了，可能是我想多了”
女孩的閨蜜在候機室看着這條短信，心裏卻依舊放心不下，然而她值機的航班馬上就要起飛。
無論如何，既然都說沒事了，那也就只能等降落之後再說了。
好在這趟航班僅有兩個小時的航行時間。
白色的轎車在路上飛馳，迅速的穿越了市郊的一座小村莊。
飛揚的沙塵拖出長長的尾巴。
一把尖刀頂在女孩顫抖的胸口。
“發完了沒？磨磨唧唧的。”
女孩感覺一陣口乾舌燥，脖子上被刀刃劃過的傷口火辣辣的疼。
劉華嘴角微微上翹，內心倒是很滿意自己的傑作。
“把衣服脫了。”
“不，不要，你要錢我給你錢，我現在身上錢，但是家裏有錢，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閉嘴。”劉華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眼睛在女孩的胸口和大腿上來回掃視，漸漸眯成了一條縫。
“讓你把衣服脫了就把衣服脫了，哪那麼多廢話。還想再挨一刀是麼？”
一個急轉，白色的轎車脫離了大路，想着山腰的一條羊腸小道拐了進去。
車輪上的避震器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發出吱呀怪響。
扭曲變形。
車裏，車外的一切都在扭曲變形。
女孩看着定在胸口的尖刀，和麪前這個一臉兇相的男人，默默的解開了第一顆釦子。
一抹春光乍現，車子迅速的停了下來。
在向前的慣性之下，女孩抓住時機，一把握住刀柄，試圖強奪過來。
劉華顯然沒料到對方竟然會如此大膽，手中一鬆，刀，掉了。
可恰巧的是女孩竟然也沒拿穩，一柄長刀在女孩裸露在外的大腿上劃過一道血痕，落在了地上。
一瞬間，時間定格，空氣彷彿靜止了。
女孩明白，自己的命，就在這一瞬間了。
顧不上軀體的傷口火辣辣的疼，迅速的彎腰去撿那柄長刀。
然而後腦卻傳來了一陣劇烈的疼痛。
劉華死死的抓住女孩的長髮，向上猛地一拉。
一聲慘叫，女孩的後腦重重的裝在了副駕駛的車門玻璃上。
眩暈感隨即傳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手臂上似乎被什麼冰涼的東西劃過，然後又熱乎乎的。
粘嗒嗒的。
是血。
一個瘦弱的女孩在年近三十的成年男人面前，終於還是脆弱的。
這場博弈，她輸了。
不知什麼時候，她已經躺在了草地上。
手臂上被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傷口，鮮血順着草葉流淌。
——不，不能就這麼結束。
女孩頭暈，已經無法聽清楚男人在說些什麼。
只能感覺的到對方在瘋狂的撕扯着自己的衣服。
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她明白，對方得逞了。
但她不甘心，怎麼能，怎麼可以，怎麼會這樣。
就算只有一口氣在，她也決不會聽之任之。
在劉華全神貫注壓在女孩身上的時候。
女孩用盡了自己的最後一絲力氣，狠狠的咬在了劉華拿着刀的手臂上。
這是她最後的搏命。
她要搶過來那把刀，要殺了眼前這個禽獸。
男人一聲嚎叫，握着刀的手卻沒有絲毫鬆懈。
一巴掌打在女人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
眼前一道白光閃過。
她終於徹底的失去了掙扎的能力。
可男人卻並不罷休，在他從一個野獸變回理智的人類那一瞬間。
手臂上的傷口徹底的激怒了他。
女人此刻已經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一隻羔羊竟然敢反抗他。
不可原諒，絕對不可原諒。
這種女人，必須死。
但在這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做。
劉華默默的走到後備箱前。
輕輕的拍了兩下。
沒什麼動靜。
他拉開了後備箱。
一個男人，出現在裏面。
嘴巴被封的嚴嚴實實。
手腳都被捆綁在了一起。
絲毫動彈不得。
看着對方絕望的眼神，他露出了一抹笑容。
“怎麼樣？還舒服麼？來，給你看點東西。”
劉華像掂一隻豬一樣，把男人從後備箱裏掂了出來。
仍到女孩旁邊。
男人的眼神中透着一絲驚恐。
“來，她是你的了，強姦了她，我就放了你。”
…………
第二天，警察在山區發現了女孩的屍體。
根據監控錄像找到了嫌疑車輛，成功的鎖定了嫌疑人，只是，嫌疑人在被找到的時候已經死了。
跳河。
因爲在水裏泡的時間太長，無法判定生前有沒有受過傷。
——————本故事根據真實事件改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