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路過城川
是翻山越嶺——鏟不平的山脊
和填不滿的溝壑，不可計數
人類見縫插針，撒下谷種糜種
便吧嗒着旱菸，等秋風來
幾升幾斗的食糧，餵養君子和小人
年復一年，尋死覓活
龍王廟塌了一角
乾癟的風穿堂而過，褪色的幡帳扯動
放羊的人坐在荒野上
清瘦的野狗，遍地的枯草、土坷垃
都逐漸失去他的影子
烏黑的飛鳥左右，羊羣惶恐
無規律地迂迴和奔波
關於土地的夢是條長河
夢裏我跟在父親身後，踉踉蹌蹌
我擡頭時，鐵犁遠去
眼前荒野如沼澤
乾糧袋的繩子勒進我的肩膀
我乾燥的嘴脣抖動，說不出話
這麼多年，還是十分孤獨、失落
如果逃離能減少傷亡，那就逃離吧 如果沉默能避免飢餓，那就沉默吧 還要遺忘這揮之不去的失衡
坡田是斜的，身子和太陽都是斜的 ——18年10月，於銀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