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宋代女子的精彩生活不输现代

提到古代富贵人家的女子,传统戏文故事里总给人一种刻板的印象,说这些夫人小姐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平素只能蜗居在各自的内宅里,倚个楼台、逛个后花园、有才学的还可以弹琴论诗聊表慰藉,这些大概就是她们生活的主要内容了。

一道深宅大门真的就圈定了古代女子的全部生活空间么?还真不是。

从各类古装剧里可以看到,女子不仅要持家,包括打理家族的产业、维持家庭秩序,更要走出家门去维护自家与不同家族的友好关系,甚至在必要时助力丈夫的仕途或者事业。可以说,女性在家庭中扮演着与男性互补的重要角色,共同支撑起了家庭的重担。

这不仅仅是影视剧的构想,也是有历史依据的。师从邓小南教授、现任职于美国塔夫茨大学历史学系的许曼教授,在《跨越门闾》这本书中,收集并研究了考古学和古代文献资料,从中整理出宋代福建女性的日常生活片段以及精英士人阶层对女性日常活动所持的态度。从许曼的论述可以见得,宋代女生的日常生活早已跨越出门闾的界限向外扩展,被广泛认为明清时代女性才拥有的自主性和机动性,在宋代女性身上同样有所体现。


门闾之内,勤善持家

门是一座宅院与外界之间的关卡,开门则能与外界顺畅联通,关门则与外界隔绝,承担了隔离和联系的双重功能。一定意义上说,古代的门把“家”性别化了,或者说把家庭责任从性别角度作了区分:男性自由出入外界,负责对外事宜;女性则被约束在大门之内,承担内部职责。门限定了“男主外女主内”的分工,这正符合了《礼记》中所提倡的理想状态,“男不言内,女不言外”。

其实,“主内”绝不是轻松的事,日常要服侍公婆、烹饪、纺织、协调家庭关系和纠纷,更要打理好家族产业、管理财务收支平衡,责任重大。尤其是在大家族,女主人是否善于持家,对这个家族的兴衰异常重要。从墓志铭来看,北宋男性墓志铭中关于理财的信息比较多,到了南宋,理财事宜更多地归到女性身上。治家理财能力强的女性,能够赢得丈夫以及整个家族的认可和尊重。比如翁福清的妻子刘氏,在翁福清去世后一直掌家,把家族管理得井井有条,一家八十人,保持四代同居。这是相当厉害的成就。

有些事情是难免需要跟外界联系的,比如女性把做好的纺织品卖出去,这同时又给家庭带来了额外的收入。有时候,外界也会主动把信息传递到门闾之内,比如官方赠与的表扬孝女、节妇等道德模范女性的匾额,就会挂到门闾之上。闾是坊门的意思,坊是宋代城市布局里的基本居住单位,类似现在的居民社区。把匾额挂在门闾之上,以示表彰并鼓励他人效仿,把门闾变得更加公开化了。这也意味着门闾所代表的“公与私”“内与外”的界线有着一定的弹性,并不是那么固定死的。


出入门闾,有限隔绝

宋代的女性当然也会出门,除了探亲访友等必要的事务之外,还可能有短途的游玩等娱乐活动。但她们不能像男性那样完全自由地进出,光明正大地抛头露面,而是采取了有限的隔绝方式,包括坐轿、坐车或者戴面纱,以此来保护隐私。

宋代虽然颁布了禁奢令规定上层女性乘坐轿子的装饰,但是也很难明确地把官宦家和平民家的轿子区分开来。福州和泉州地区女性轿子独有的金漆装饰倒是特点鲜明。另外,这两个地区女性轿子的擡轿伕,大多是女轿伕或者僧侣,这也是独特的地方风俗。女轿伕和僧侣,为轿中女性形成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人际关系界线,避免了轿中女性与“外男”的不必要接触。这也算是既允许女性走出家门同时又保持对外界隔绝的变通方式。

讽刺的是,这种方式,让坐在轿子里的上层女性得以保持了与外界的有限隔绝,而处于底层的女轿伕则直接置身于大众面前,毫无隐私性可言。所以,平民阶层的女性所受到的内外隔绝的约束规则,看来比上层女性要宽松。


门闾之外,造福一方

门闾完全没有困住有能力、有想法的宋代女性。她们的个人价值,不仅体现在治家能力上,在社会福利方面,同样有所作为。有经济能力的女性,往往拥有经济自主权,会主动参与地方性质的水利、教育、赈灾慈善等关乎地方福祉的公共事务。

据说在北宋时期,来自福州长乐县的钱四娘,带了大约十万缗的黄金去莆田濑溪试图修筑一座水坝用于灌溉农田。虽然水坝修筑失败,但钱四娘的投身公共事务的做法确实赢得了精英士人和当地人的尊敬和称许。

跟钱四娘类似,还有不少宋代女性都积极参与社区和地方的公共事务,勇于承担起社会责任,在地方上拥有很大的影响力。虽然不能排除这里面有追逐地方名声的因素,但她们所做的事实实在在地造福了族人和当地百姓,对地方的贡献是毋庸置疑的。宋代女性的社会责任感也得到了精英士人的肯定,对她们采取了开放的态度。只要她们的想法或者建议“听起来合情合理且富有成效”,男性会很支持和欢迎女性亲属关注和参与地方政务。


门闾内外,思想娱乐

古代大家闺秀多受过良好的教育,琴棋书画以及诗文方面都有一定的功底。虽然这方面留存的记录很少,但女性在自己的私人生活空间有一些私人爱好和文雅的娱乐生活也是不难猜测的。

南宋姚勉的妻子邹妙庄就是一个喜欢读诗和旅行的女性,跟丈夫兴趣相投。姚勉亲自给妻子撰写了墓志铭,记录了妻子曾经在旅行中即兴创作的一首诗,可见他对妻子的才华很是欣赏和肯定。

宋代福建地区佛教盛行,很多女信徒都潜心理佛,甚至把宗教活动当作日常事务。关于这一点,其男性亲属的态度就各有不同了。有些坚决反对,并力劝妻子改变信仰,有的则持相对开明的态度。不论如何,宋代女信徒始终是一个庞大的群体。她们在家静思、念咒、抄经,在外还会去寺庙参观、学习经课、观看仪式、捐赠造像,或者制作佛教刺绣图等手工艺品,活动形式多种多样。总之,她们保留了个人信仰的自主权,积极地发展个人的思想爱好,私人生活也是丰富多彩。

总之,许曼教授尽可能地在《跨越门闾》中展现了宋代福建女性的日常生活。她们不仅勤善持家,尽到家庭职责,还在能力范围内积极参与地方公共事务,为地方谋福祉,更保留了思想信仰和兴趣爱好方面的自主性,拥有独立的私生活空间。她们的所作所为,拿到今天,依然值得肯定。她们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死板形象,而是有血有肉、精彩生活、实现个人价值的鲜活个体。

2019.08.20雾凇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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