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讀碎語||充滿苦難的童話

文/書山花開

(001)對於能順手拿到的書,隨便翻翻,是每天的日課,可翻過之後和不翻一般,像一陣風過,除了剎那的感受,消失後杳然無影。想等翻完整本書後,寫個完整的讀後感,不是被其他事情牽引而有意無意地忘記了,就是零零碎碎的感覺缺少一條線穿不起來而思量許久終於擱筆廢然而退。看張煒的書,如《芳心如火》《疏離的神情》《域外作家小記》等給我啓示:不必求全責備,不必注重是否爲完整的感想,關鍵是隨時的記錄,即便一爪半鱗,也能惹人聯想,留下深刻的印象。打算像原先曾做過的“浮光掠影”一般,翻過書後隨意寫點想法,零零碎碎的也行,謂之“漫讀碎語”,名副其實的“浮光掠影”,和作家的自然不能等量齊觀,可畢竟也是一種仰望和學習的姿態。

(002)經過幾天忽陰忽雨的日子,在雙休日迎來一個溫晴的天氣,算得上一種福氣,更爲難得的是,坐在走廊的搖椅上,沐浴着那片上蒼格外垂青額外撥給的冬日暖陽而隨意翻書。街邊響了三個月的噪音今天也極難得的忽然消失了(自然是暫時的),放眼看去一條開闊的路坦坦蕩蕩地躺在街道的中間,曾經挖得像戰壕,深溝險壑到處都是,曾經圍着鐵皮隔絕其他人的闖入,像搶救急症病人那種隔離狀況,似乎一夜之間就遁形不見。擁抱靜謐,享有日溫,翻着張煒《遠河遠山》那書帶給的安寧圍繞着自己。

說是安寧其實並不確切,因爲主人公榿明生活的難言的境地正緊緊抓住我的心,讓我惶惶不安。也像他那樣,對於書籍和文字,有着一種天生的熱愛和癡迷,也像他那樣在交際場合很難恰當地發出真正屬於自己的聲音。他對書寫的癡迷,隔絕了外在的世界,阻斷了良好的交往和溝通的可能。彷彿打了一個恥辱的符號,走在外在世界裏,迎來的必然是不信任和漠然。心的發言代替了聲音的傳達,文字的書寫變得強烈而執着。繼父的殘暴,加劇了他對自我世界的封鎖。繼父對永立構成的傷害,激發了榿明攜帶着反抗的同情,尋找到難得的知音。“嚶其鳴矣,求其友聲”,河的對岸山的深處小雪的出現,更讓書寫,富有夢幻般的色彩,彰顯特殊的價值。然而永立死於水,母親死於風,生活的巨浪摧毀了殘存的希望,出走成爲唯一的可能,流浪變成了生活的必然選擇。就像高爾基在人間的那樣,艱難的求生和抱着對文字的執念,找到世間的同道,看到了廣闊的人間,也積蓄了文字的養分和書寫的能力。

(003)《遠河遠山》前半段沉浸着壓抑着像一首低沉的抒情詩,後半段則跳躍着飛騰着像是電影的快鏡頭。童話是我所喜歡的,榿明的生活和內心就像一個童話。繼父是個老巫婆,專斷歹毒又有魔法,灰姑娘日子每一個縫隙裏都寫着苦難,但有夢想,神奇的記憶能力和執着深情的書寫姿態,是編織夢的素材也是夢或許有朝一日可以成爲現實的懸念。聽從夢的召喚,爲此而作出全部的犧牲,在可歌可泣的流浪中踐行夢想,最後毅然完成鳳凰涅槃式的超越,這無論如何逃不出童話的範疇,只是其中多了些苦澀,多了些命運的無常,多了些人生無奈的況味罷了。(2018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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